江枫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见过岑院长,柯副院长说我对岑院长了解,难不成岑院长真是我说的那样。”
柯泽脸色难看了些,“我方才明明听闻你说岑院长有两幅面孔。”
“是两幅,没洗干净一幅,洗干净了一幅,可不就是两幅吗。”
秦山抖肩,扭过脑袋笑。
柯泽越发脸色黑,“江道友,说话要注意点分寸,果然考修真法籍讲师的人大多都是脑子不怎么灵光的。”
江枫收起了笑容。
他对修真法籍讲师的了解仅来源于身边人的透露,但他从不觉得这是个让人看不起的科目。
就像音乐、美术、体育,或许对学生来说没有正科重要,但缺一不可。
它们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修真法籍讲师同样如此。
柯泽见江枫不说话,臭脸总算好了三分。
他扬直脖子,以俯视江枫的姿态说:“岑院长是我们符道院的院长,日后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点什么不敬岑院长的话,等着永远只有一副面孔吧,洗不干净的那种。”
“还有你。”视线扫过秦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
秦山绷直了身子,弱声道:“柯院长,我可很崇拜岑院长。”
柯泽不知道听到哪句,心里高兴,把翘起的下巴往回收了收。
“行了,全去前院,陆院长今天有话和你们说。”
江枫注视柯泽离开,在他背后比了个中指。
秦山学江枫,有模有样地对江枫比了个中指。
江枫一把打掉秦山的中指,说:“你这个夸赞的手势我受不起。”
秦山很高兴,“原来这是夸赞的意思,这个手势甚好。”说着,连朝自己比了几个。
江枫扭过头,咳嗽声,“那个柯副院长什么来头,听着像是给岑院长抱不平,怎么看都像是来显摆自己的。”
“他啊。”秦山放下手指,“人称修真学院第五师,前四师分别是岑归砚、陆弃羽、席露风以及死去的贺知风。只不过四师的名头是人人皆知,他就是修真学院里的人才知道。”
“哦,冒牌的。”
秦山不懂冒牌的意思,但他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于是继续说:“为人嚣张跋扈,听闻原是陆院长仙门中人,也不知怎么当上的符道院副院长,他最讨厌别人称呼他为副院长,总显得他低人一等。”
人人生而平等,只有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才会永远觉得有低人一等的存在。
江枫听得好笑,但大概明白自己惹怒对方的条件是什么。
他突然看岑归砚顺眼了。
有了岑归砚这个正院长,那个人永远都是副的。
实习教师住所离修真学院授课堂有段距离,中间隔了个大院,这个院有小门通往修真学院外。
基本上真正的“师”以及受教的学生不会往实习区走。
每一年新人进入,都是这个院最热闹的时候。
江枫作为此次实习老师最出风头者,一进院子,就被一群人盯上了。
“那位就是江道友。”
“听闻他二试全对,差点就能见到岑院长了。”
“那还不是差点,差点和差多了没什么差别。”
江枫顶着烈焰,想说差点和差多了,还是差很多的。
比如及格和优秀。
98分算优秀也算及格,60分就只能是及格了。
修真界的天不仅热,还没风。
作为一届凡人,江枫此刻非常想念地球的背心加短裤。
他撩起衣袖,负手而立,默默把身子往秦山左下靠了靠。
“江道友,你怎么变矮了?”
江枫指了指太阳,“天热,化了。”
上头陆弃羽在长篇大论,人人不惧阳光,好像头顶的是一个只发光不发热的炽灯。
“……所以,各位实习老师们,你们要在下一轮的实习考核中招够三十名学生,顺利在一年内招够三十名学生并顺利通过考核者,可成为我院真正的‘师’!修真学院欢迎尔等的加入!”
“好!”
江枫把脑袋往阳光里探点,“秦山,一年招三十人,很难?”
特别难。
当招生开始的那刻,江枫才知道当老师难,当能够招到学生的老师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