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很想扇穆承澜一巴掌,骂他两句,杨氏如今这样子,皇后难道没有份,太子有何资格嫌弃杨氏、苛待吟月,却不知穆承澜根本不是嫌弃,而是没想起来。杨氏对他来说,和其他妃妾一样,都是可有可无,只想爬他床的女人之一,太子妃不在了,自有旁人可以补上。
陈国公等到最后也没见到太子,只得带了吟月回府。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吟月就是杨氏的一帖良药,杨氏听陈国公讲了吟月在太子府的处境,硬是生出了一股狠劲,为了女儿不被人欺负,她必得好好活着,哪怕世人都嫌弃她,知道她不干净了,但是世人与她何干,吟月才是她辛苦怀胎十月、历经磨难生下来的至亲之人!
杨氏至此,也总算明白了爹娘的不易,有她这个失贞的女儿,爹娘面上无光,可是毅然选择护着她,换成小门小户,她可能早就被唾沫淹死了,而她的爹娘,愣是一句风言风语都没让她听见,受j,i,an人所害何其不幸,但是生在陈国公府,有这样的爹娘又是何其有幸。
杨氏抱着吟月,向爹娘深深一拜,陈国公这些天头一次露出了一点宽慰的笑意,知道女儿总算想通了,心里一块巨石可算落了地。眼见杨氏气色慢慢好转,陈国公夫妇仍免不了为女儿发愁,女儿往后要怎么办?
杨氏在府里这几日,陈国公也知道她过去过的什么日子了,臂上背上全是被太子打的陈年旧伤,杨氏以前却不肯透露一句。叫陈国公说,太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放着发妻不亲近,却念念不忘一个死人,难道女儿在府里养好了,还要再送回去受人糟践?他很疼这个女儿,自然舍不得。
陈国公让妻子探了探女儿的口风,得知杨氏对太子已无感情,杨氏如今有吟月要c,ao心,对以后也不是全无打算,她一个已出嫁的妇人,娘家始终不能久留,原想着以后回去,就带吟月搬到庄子上住,对太子眼不见心不烦,等吟月长大嫁了人,她就算熬出头了。
陈国公或许在旁人眼里没什么用,却是一个相当有魄力的爹,得知女儿打算之后,干脆替女儿做了一个决定,他想让女儿与太子和离,杨氏才刚三十出头,怎能年纪轻轻就一辈子困在庄子上守活寡?
与太子和离,按陈国公府的势力,重新为杨氏找个知冷热的人改嫁不难,不和离就得一辈子被太子恶心着,别说什么熬过了这阵子以后就能当皇后的蠢话,太子眼下就不把杨氏当人看,这还是上头有皇帝的时候,等太子自己做了皇帝,就能对杨氏好了?简直是痴人说梦。再说,太子也未必就能登基,中宫皇后恶有恶报已被废了,太子没了嫡子身份,就凭这么个德行,陈国公真不信他能登上那个位置,还不想杨氏到时被太子拖累呢!
陈国公既提了,杨氏想了想也有些心动,于她来说,名声反正已败了,还能再糟到哪里去,太子府那地方她若能呆得下去,就不会提出以后带女儿搬出去的话。她对太子早就失望了,就算他以前对她总是冷冷淡淡,按例才会见她一面,后院之争从不为她做主,还总是打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都习惯了,可她受不了得知自己受辱时,太子那依旧视若无睹的神情。
他在乎的是在生辰之日受到了羞辱,在乎的是被搅了醉生梦死的雅兴,唯独不在乎她这个人,也不在乎他们的女儿。杨氏多少次在噩梦中醒来,梦见的不是对她施暴的恶人,而是太子冰冷的眼神。最开始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不想再活下去。
在陈国公府住了这么久,她才渐渐想起来,她也是爹娘疼爱的女儿,再要她回去太子府,她其实是不乐意的,娘家人肯为她出头,她很感激,只是按她这种情况,穆承澜又是太子身份,和离恐怕很难,她只怕会连累爹娘,连累陈国公府。若是太子肯休妻她也认了。
和离和休妻可不一样。陈国公冷笑:“皇上都说了,你是受害人,为何要他休妻,既过不下去,当然是和离,再把吟月要回过来,带在身边。你放心,有爹在,必有办法让你脱离苦海。别说就你和吟月,多几个人咱家也养得起。”
杨氏自是信她爹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陈国公府是陈国公本人做主,几个儿子与杨氏打小关系也不错,得知杨氏遭遇,全都义愤填膺,陈国公带着儿子们去太子府叫门,要穆承澜答应与杨氏和离。
穆承澜好歹是一国太子,被陈国公这么闹上门,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本也不是十分沉得住气,y-in着脸便让张公公撵人。陈国公的儿子们也不是吃素的,大概平庸惯了没什么长处,个个养得膘肥体壮,张公公一时竟请不动,正与陈国公说着好话,不知谁喊了一声,两边推推搡搡动起了手。
陈国公有些心机,提前给儿子们说好了,只许挨打,不许动太子的人,他要的就是太子纵仆行凶的铁证,太子府一片混乱,这时礼部尚书顾珍恰巧到了。
顾珍受顾琰所托,这几日都会过来探望,顺便指点一下太子。前阵子睿王、睿王妃有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