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堂上原以为因为顾铮的封赏,又会是一脑门子的官司的宣旨的大太监,却现这内阁连同六部的官员,竟然没有一个跳出来反对的。
这大名朝多少年都没有赐爵封官给一个武将谥号了,这群酸儒文官们怎么屁都不敢放了?
着实是他们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还是一个名声鼎沸,传遍了大江南北的民族英雄,来较近。
于是乎,整个朝廷就在一片和谐安宁的气氛中,将这一道旨意下达了出来。
而已经在顾铮所在的小渔村中,建成了新的顾府,携带着年芳十二岁年龄的顾倾莹,入住于此的王莹丽,接到了千里迢迢送达到她的手中的旨意的时候,终究是大哭了起来。
一旁如同王莹丽小时候一般娇艳的小姑娘,却是一改往常的泼辣,陪着她最能干的娘亲一起,嘤嘤的哭了起来。
“娘,您不是说以后不再为爹爹这个坏心肝儿的掉泪了吗?”
“谁说的?我这是最后一次,你爹爹那个人,终是在死后才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啊。”
我愿加封万户侯,保我大名载千秋。
……
“那娘更应该高兴才是,这顾府也变成了侯府,大哥也继承了爹爹的志愿。”
“咱们家最不着调的二哥,自从爹爹死去之后也调到了外祖原本所在的驻军的麾下。娘,您就别再伤心了。”
“您可别像前几日一般伤心了,我还以为你打算随着爹爹而去,不要我们这三个已经没有了爹的可怜的孩子了呢?”
顾倾莹很是会撒娇,那张如同娘亲年轻一般的小脸上,全是委屈巴巴的泪水。
看着小女儿如此,王莹丽竟是露出了几分笑模样:“嗯,不伤心,娘才不像你那爹爹呢,娘还要长长久久的活着,看着你大哥二哥娶妻生子,看着我家的妮儿,快快乐乐的嫁人。”
“所以,等我百年之后,再去下边找你们的爹爹吧。”
“那,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找得到爹爹吗?”
“会的,你爹爹跟我说过了,奈何桥上等我五十载,不喝那口孟婆汤。”
“你爹爹答应娘亲的事情,又是哪一件是没有做到的?”
听到这里,顾倾莹终是破涕而笑,这个家中,爹爹最敬,最怕,也是最爱的,就是自家的娘亲。
嗯,爹爹一定是率先过去,替自家的娘亲探探路。
待到在那边也挣到了一番产业之后,才领着娘去享福的呢。
就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再贪恋几年母亲的怀抱,总不要叫自己变成那没爹没娘的小可怜。
顾倾莹的如花般的小脸,作为此个世界的结束的镜头,就定格在了笑忘书的第六页书页之上。
宛若一副照片,静止不动。
看完了这如同电影片段一般的回放,顾铮终是支撑不住,一屁股就坐在了小书桌前的八仙椅之上。
一旁的笑忘书,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只是静悄悄的盖上了自己的书页,免的让再看到这一页的顾铮,还要继续缅怀下去。
这般安静的且沉闷的氛围,足足的过了半刻钟,顾铮的身子终是在八仙椅上直了起来。
“唉!真累!替旁人过上一辈子,太累了。”
“笑忘书,你以后要记得一点,但凡还有过一辈子的这种意外,你就做好一辈子留在那个世界的准备吧。”
“老子不伺候了!有的是辙也让你也回不来!”
说完这个,顾铮一个起身,就将一只手拍在了书桌之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要将手中的东西不管不顾的朝着笑忘书的头顶砸了过去。
“镇定!我错了!顾爷,再给一次机会吧!”
笑忘书声嘶竭力的哀嚎着,终是让它求出来了一次一线生机的机会:“您老人家千万别砸下来!你手中拿的,拿的是王妹妹给你编的同心结啊!!!”
笑忘书的这一声吼,终是将顾铮的理智给拉了回来,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中一直挂在他佩刀上的刀佩,却惊奇的现,现如今他拳中握着的东西却是大了一圈。
顾铮有些奇怪的慢慢将右手的五根手指伸开,就现那个已经磨得旧的刀佩之上,有一个一看就是保养得当,却是打着同样结扣的玉佩。
这正是他在那个世界中的娘子身上,所挂的玉佩。
两人在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中,在他们闵浙新落成的府邸院落的芙蓉树下,吹着南方的晚风,喝着那里最好的桃花醉。
一个人晃着腿的畅想着他们的未来,而另外一个则是低头甜蜜,手下不停的编织着这两对同心佩。
一个挂在他日日佩戴的刀柄之上,另一个则挂在了她随身不离的裙摆之中。
顾铮像是怀念起什么一般,轻轻的摸索起上边用红色的绳线所编织出来的花纹,却在他那旧的翻了毛边的配饰边沿,看到了一根属于女子的黑。
原来,如此!
顾铮将两个绳结都贴近了眼前,在那层层叠叠的细密编织之下,有着属于他们俩新婚之夜时所剪下来的结。
原来,结同心,就是这么来的。
看到了这个,顾铮莫名的就收起了因为情绪起伏而引起的暴怒,他朝着笑忘书微微一笑,就转过身去,将这两枚配饰,小之又小心的给放到了他的百宝抽匣之中。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人生百态,苦辣酸甜。
那一辈子本就是他白赚来的。
有一个能与他相守相知的人,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惦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