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傅说:“它摆下招魂阵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尸身过阳气,现在阳气未过而原身烧毁,它也就完了。我们把它擒下,大家都小心一些。”
这时,赖樱也走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小心翼翼向黄丽逼去。
黄丽步步后退,脸上肌肉直蹦,五官挪移,形成一种很惊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就像程序失控的机器人。
她猛地一转身,手脚并用,在地上快速窜行,所去方向居然是窗户。
东北小雪大叫:“它想跳窗。”
我们再追过去已经来不及,黄丽在空中陡然窜起来,一头撞在木板钉封的窗上。“啪”一声,木头板子撞的破碎飞溅,她整个人飞了出去,融入无边的黑色之中没了踪影。
我们急忙来到窗前,就听下面“哐”一声重响,像是水泥袋子重重砸在地上。我趴在窗台,探头出去用手电照,淡弱的光线下,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从楼里出来,来到近前。外面很冷,月光如水,寒风中,我默默注视着趴在地上的尸体。
黄丽死了。
她从二楼高空坠落,就这么赤条条摔死在泥地上,身下血污一片。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皮肤此时看起来,有种诡魅妖异的感觉。
东北小雪蹲下身,小心翼翼把手指停在黄丽的鼻子口,摇摇头:“死了,没气了。”
好半天,赖樱才道:“啖食夜叉呢?”
“不知道。”东北小雪从兜里掏出一根女士烟叼在嘴里,能看出她的手在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冷的。
黄丽尸体头部的不远处,我看到那张镇鬼符落在地上,随着寒风打转,转眼吹的没了踪影。
黄丽侧着脸,死不瞑目,睁大的双眼茫然地看着深深的黑夜。临死的瞬间,我猜想她一定恢复了神智,她都想了什么呢?
看着她,我心里真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塞在心口窝,特别难受。
我们回到原来的房间,我本来想问问黄丽尸体怎么处理,毕竟死了一口子,可她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这个话题,闭口不谈。她们在搜查这个屋子。
这时我才看到,啖食夜叉刚才藏身的地方居然是那个破旧的柜子,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钻进去的。此时柜门全都碎了,一地木头片子,我走过去用手电照着。这不照还好,一照我就傻住了。
在破柜子的最里面,居然盘膝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正在定境修行,垂着头,一动不动,如同一片黑黑的影子。
我赶紧招呼她们过来,郭师傅探身进去,时间不长缩回身子,摇摇头:“又是一个死人。”
赖樱接过我手里的手电照进去,惊叫一声:“是王凯!”
我和她一起把柜子里的王凯拉出来。王凯脸色铁青,身上冰冷,死沉死沉的,紧紧闭着眼。都不用仔细检查,任谁一眼都能看出这是个已经死透了的死人。
我看不下去了,想起刚才黄丽死时睁大的那双眼,心里一阵阵绞痛。我蹲在一旁,心口窝上下翻腾,难受至极。
“咦。”郭师傅发出疑问,她在检查王凯的尸体:“奇怪了。”
她一边检查一边说:“王凯是死于阳气过耗,整个人都被抽干。他的阳气被什么东西抽走了。”
“哎呀,不好!”东北小雪惊叫一声。
郭师傅点点头:“师妹,我们都想到了。”
我急忙问怎么回事。
郭师傅说:“其实‘过阳气’的招魂邪术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做完了!啖食夜叉抓来王凯,用他的阳气过度给了自己的躯体,它已经从阴间完全还阳出来。”
“那为什么刚才它如此轻易被我们制服?”我问。
郭师傅说:“它刚刚跨入门槛,魔境未成,很是虚弱。所以我们还能有能力和它一战。”
“那么它现在哪去了?”我问。
东北小雪说:“不知道。它的寄存身体黄丽已经死了,它到底是毁灭了还是变成其他什么样子,我们都一无所知,希望它就此毁灭了吧。”岛吗向划。
赖樱静静地说着:“灵修成魔,无父无母。啖食夜叉的妈妈黄丽,爸爸王凯都死了,正应了‘无父无母’的批语。恐怕它最后会灵修成魔。”
“走吧。”郭师傅说:“这里交给警察处理吧,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如果它没有灭掉,我们只能等待它现身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铜锁和陈暖说这一切,不知道他们听到王凯的死讯会有什么反应。回城的路上,我想起当日济公活佛对我说的话“罗施主,你并不是平白落此一劫,其中因果也有你的份。日后自知。”
我苦笑,心乱如麻,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一个星期后,我参加了王凯的葬礼。葬礼上王凯的老父亲哭的伤心欲绝,儿子尸体一被推出来,老人家就受不了,昏厥在地,让亲戚朋友手忙脚乱送去急救。陈暖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朋友们怎么劝她都不起来。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再待下去就要崩溃了。我从殡仪厅出来,到外面站在墙根抽烟。抽了一会儿,看到铜锁走出来,他看看我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准备了一笔钱给王凯的家人。”
铜锁知道我说的钱肯定不是小钱,一定是我的积蓄。他说道:“稻子,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摆摆手。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关于王凯的一切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