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午后就一直没有露面,直到现在,难道白天他真的听见自己和师姐的谈话?席心手拿书卷,满纸的墨字在眼前飘忽,却一个也看不进去。
“三少夫人,夜深了,该歇息了。”半夏努力撑着困倦的双眼,提醒坐在床边发愣的席心。
席心抬头望了她一眼,老夫人将半夏连同家规书,一起派到怜心阁来,也不知是来伺候她还是监视她?
“你先去睡吧,我等等三少爷。”席心放下手中的书卷,略显疲倦。
半夏咬咬牙,主子没有歇息,哪有下人先去睡觉的道理?
她有点赌气的说道:“三少夫人,奴婢问过刘总管,三少爷午时后就出府了,穿的是朝服,估计是去朝堂了。三少夫人,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一时半会三少爷是不会回来的。”
“这去朝堂也该有下朝的时辰吧?夜都这么深了,还能有什么事?”难道他故意躲着自己?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不过,以往,三少爷经常是天亮后才回府的。”半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倨傲。
席心微微的叹息,她自然听出半夏口中的不屑。王府候门家的丫鬟自然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似乎还要高傲尊贵些……
暗潮湿泛着霉斑的地牢中,奄奄一息躺着一个女子,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一片,破烂的衣裳紧贴在凹凸有致的身躯之上,挡不住的春光外泄。女子的双手、双脚二十个指头上均满了尖尖的竹尖。
鲜血淋漓、十指连心,何等的痛楚!
“启禀大人,已经用刑三个时辰,此女子依然不开口。”手持刑具的小吏弯腰小心翼翼的答话,诚惶诚恐的望着刚进来的紫衣男子。
一袭紫色蟒袍,金边滚袖,大朵湘绣芙蓉诡异绽开在后背之上。于斯冷冷望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女子,微怒的开口:“没用的东西。”
刚才答话的小吏反而长长松一口气,于大人既然开口责骂,那么也就不会追究他的办事不利。
修长柔的大手轻轻放在女子的后背上,女子的身体微微一动,大手沿着脊椎一节一节向下游走,划过凹下的腰部,覆盖上凸起的臀线。
他冷冷的开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派你刺杀督察院吴御史的?”
女子缓缓转过头来,如花容颜居然年轻稚嫩,微微一笑,媚眼万千柔情。她虚弱的说道:“紫煞、蓝魔,苍云国两大酷刑高手,小女子今日有幸撞到紫煞大人的手里……也算一种荣幸!”
“可惜如此光洁的后背,本大人还真有些舍不得。”鬼魅细语,带着地狱般的死亡的召唤:“你是很荣幸,新做的“美人梳”还没有尝过人血的味道,恩赐你第一个享用。来人!”
大袖一挥,冷然转身,撩起长袍下摆,于斯舒服的躺在玉石躺椅之上,悠闲的端起旁边新沏好的竹叶青,那一直立在水中的竹叶尖,犹如小吏手中的“美人梳”,尖锐泛着光芒。
仔细一看:每一直立的美人梳上,都倒钩着尖锐的小细钩子。
一盆滚烫的热水泼在女子裸露的后背上,她咬紧牙关,居然没出一声。两个手持“美人梳”的小吏望着于斯,于斯轻轻的将茶碗盖盖上。
尖厉的钢尖像梳子一样,刷过女子的后背,鲜血淋漓,皮翻转、白骨森森。每一次刷过后背,倒置的小钩子咯咯吱吱拉扯着脊柱骨。女子的惨叫声坚硬的穿过每个人的耳膜,微微震荡。
于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突然起身,修长而光洁的手,拿起墙壁上的一把特制的铁勺。
女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在不停的冒,她却依然咬牙微笑的开口:“原来紫煞大人的招数也……不过如此!咳……咳”
铁勺在滚烫的铅水中搅拌着,翻腾的铅水冒着氤氲雾气,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于斯开口道:“这只是个开始。”
抬手缓缓的倾倒,热腾腾的铅水像细线一样,缓缓流下,流进美人梳梳出来的一条条的缝隙之中。女子的惨叫声,声声如狼嚎。
一股骨与的焦糊味道弥漫在空中,铅水瞬间凝固,吞噬着每一寸肌肤,他如地狱的恶灵:“说,谁派你来的?”
“求你……求……求……帝……羽……楼……”女子头一歪,呼吸骤停。
于斯一把将剩下的铅水,全倾倒在女子背上,瞬间丰满的后背只剩下白骨枯枯。
“她……说什么?”
“没……没……小的没听清楚。”一旁的几个小吏早吓得腿角发软,全身打颤。于斯一言不发,伸出双手在清水中洗尽污秽,走出大理寺牢狱之门。
“帝羽楼——帝……羽……楼?”回府路上,于斯一直默默念叨这个名字。自从自己十五岁接大理寺少卿这个官位,主管全国所有司法刑狱。整整四年,还是第一次遇见帝羽楼的囚犯。
这一向维护皇权的帝羽楼怎么会派刺客,刺杀一个正二品督察院御史?
“三少爷,到了!”
于斯抬头一看,已经到宰相府大门口:“把我的长袍拿过来!”片刻之间,褪去那身邪魅的紫色,一身纯白长袍,一尘不染,于斯抬腿跨进大门。
“你确定她口中说的是帝羽楼三个字?”于纪贤也一脸惊讶的望着于斯。虽然他一向信任于斯的办事能力,可是这次……
“孩儿十分确定。”
于纪贤依然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这很不对劲,从先祖开国以来,整整百年,帝羽楼一直是暗中维护皇权的组织,直接听命于天子。她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