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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时分, 洛锦书终于肯下令叫向前奔跑了一天的马车停了下来。
现如今他们已经离开了那条有些荒凉,甚至还隐藏着危险的小路, 逐渐来到了一个十分繁华的镇子里。
据同行的江易说, 这片应该隶属于江南地带,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不清楚,一会儿可以找客栈的老板打听打听。
“有什么可打听的。”孙宁玉说,“不管这地儿叫什么, 它也一样归我们小姐管,天下都是她的,这儿也是。”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洛锦书扭头瞥了孙宁玉一眼,脸上带着无奈,“沉默是金。”
“好嘞。”孙宁玉应声点头,脚步飞快的溜下了车,率先钻进了客栈里。
她的这番所作所为要是被朝中的那帮老古董们看见了,一定会落个大不敬的称号,一个小小的妃子,竟然敢走在圣上的前头,这绝对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但洛锦书倒不在意这些,什么礼数规矩,无非是做给有心之人看的罢了,现在那帮有心之人不在,她自然不用拘泥于这些。
更何况她和孙宁玉之间的关系,根本就不止皇上和妃子那般的简单。
“小姐。”江易没像孙宁玉那样快步跑走,尽管他已经下了车,但视线却依旧停在洛锦书的身上,“我扶您下来吧,还有车上的那位……方姑娘。”
“不用了。”洛锦书摆了摆手,“你也同孙宁玉一起进去就是,帮我要个上等房间。”
“知道了。”见她拒绝,江易也没再强求,而是收回自己的手,快步去寻孙宁玉了。
洛锦书应了一声,随即又打发走了随车而行的那帮下人们,叫他们将车上的行李送进屋后就可以自行打点自己的住宿和饮食了。
于是到最后,车上只剩下了洛锦书跟安和两个人。
安和还没醒,估计是因为最近觉缺的太多,这会儿睡的还很香甜。
洛锦书不忍心把她吵醒,干脆先一步下了车,然后将车上的人轻轻抱在了自己怀里。
她平时不上朝的时候也经常会练练武,身体素质素质向来很好,安和的重量对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
江易那边此时已经为她要了间上等房,小二正站在楼梯口等她,见她进来赶忙满脸堆笑的作了个揖,毕恭毕敬的把她引到了房间里。
是个挺干净的房间,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屋里泛着股清香。
洛锦书觉得还算满意,便脚步轻柔的来到床边停下,将怀中的安和轻轻放在了床上。
“客官。”小二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叫她,“您一路劳累,还没吃饭吧,我……”
“嘘。”洛锦书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小声点。”
“诶诶!”小二赶忙连声应着,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上些小菜即可。”片刻后洛锦书说,“再来一壶热酒。”
“知道了。”小二点点头,轻声关上门后快步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洛锦书轻轻叹了口气。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亮又大又圆,一眼望去像是悬在枝杈上的一般。
洛锦书盯着那月看了会儿,便收回了目光,重新走到床边打算给安和换件干净的外衣。
毕竟他们一行人窝在狭小的马车里都待了一天了,不免会沾上些沙子尘土,总让人穿着脏衣服,万一再因此落下什么病就不好了。
这般想着,洛锦书随手打开了下人们送上来的行李,打算从中翻找一件安和的衣物来给她换上。
安和的行李全部放在一个青色的包裹里,洛锦书将其打开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小的。
粉嫩嫩的,看着就叫人觉得好奇。
洛锦书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安和,也不知道是本着什么样的心态竟然偷偷将那枚包裹打开了。
里面装的东西很少,但洛锦书却都有印象,譬如那一副她们前几日成天玩到三更半夜的扑克牌,又譬如被她摔成两半的玉佩,又或者是她最近推荐给安和的那几本非常好看的书。
但唯独有个东西,是洛锦书从未见过的。
一个小小的药包。
她将其余的东西暂时放到了一旁,将那个药包轻轻打开借着烛光和月色看去,见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些无色无味的粉末。
这是……什么东西?
在这一刻,洛锦书突然有些恍惚。
她不太相信安和会害她,但不得不说,在见到这些药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
床上的安和还没醒,洛锦书暂时放弃了要给她换去衣物的打算,而是随手将粉末倒了些在杯子里,合着茶壶中的水沏开了。
紧接着她暂时锁上了房门,端着手里的杯子一脸y-in晴不定的下了楼。
客栈的后院里养有几只j-i和两条狗,洛锦书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快步进了后院,准备拿那两条狗做做实验。
都是喝奶长大的,对人能起作用的东西,在它身上应该也能显现出来。
这样想着,洛锦书黑着脸将那两条狗一一抓过来,掰开它们的嘴将药水灌了进去。
她从即位以来也曾多次亲自率兵平息战乱,多么穷凶极恶的人都见过,自然不会去怕两条狗。
不过她倒是有点害怕接下来将会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万一它们要是当场死了。
洛锦书不愿继续往下想,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磨盘上,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观察着这两只狗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