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钟钰擦完后,偷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好了,过来坐下歇会儿,明明不用那么辛苦刺绣的,可你偏偏不听。”
陆冬芙乖乖被她拉着坐在床上,又被她压在床上,熟练的抬手搂着她的脖子,说:“总归闲来无事,而且我很喜欢刺绣,又能赚银子养家,何乐而不为呢。”
她最近除了做祁钟钰的裙装外,就是刺绣大件绣活,因为跟锦绣阁熟悉了,那边给她开了更合理的价格,就好比她现在做的这一副绣品,做完后拿去锦绣阁,可以卖一百两银子。
换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然而可能真的如当年在薛员外府的绣娘所说,她在这方面极有天分,加上全凭兴趣钻研,所以进步神速,已经称得上高级绣娘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被祁钟钰咬了一口,呜咽一声说:“疼。”
祁钟钰含含煳煳的道:“谁让你不专心。”
陆冬芙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果然专心的配合她……
这场雨,一直下到七月中旬才停下,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祁钟钰伸了个懒腰,道:“这雨再下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陆冬芙道:“相公,家里的食物也快要吃完了,要去二叔那里买呢。”
祁钟钰唔了一声,她也的确有段时间没去二叔家了,既然今天天气放晴,就去二叔家登门拜访吧,之后还可以去探望一下陆大丫,也不知道她最近过的怎么样。
她跟陆冬芙说了一声,陆冬芙眼前一亮,说:“好啊,那我们这就去吧。”
祁钟钰点点头,便和陆冬芙一起下山,山路泥泞,很是路滑。
她要牵着陆冬芙的手走,所以专注于脚下的路,都不曾注意到岳南山下的怀安河,一改往日的清澈,变得污浊不堪,而且已经蔓延到了岸边,声势浩荡的向东流去。
好不容易来到了山脚下,陆冬芙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来,唏嘘道:“下雨天果然影响很大。”
祁钟钰点点头,说:“下次直接从半山腰跳下来好了,这么走太累人了。”
陆冬芙应了一声,二人休息片刻,就往岳河村的二叔家里走去。
进了院子,就注意到二叔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看样子不像是普通村民,而二叔眉关紧缩,唉声叹气,似是有什么烦心事。
在这种情况下,祁钟钰一般都不会走上前去打扰,她拉着陆冬芙去了院子里,碰巧遇到了在院子里看书的祁安昊,他身边不远
处,坐着他的娘子焦氏,正低声跟两个丫鬟说着什么。
其中一个丫鬟先看到了祁钟钰二人,忙跟夫人禀报。
焦氏看了过来,笑着走上前说:“是你们来了啊,娘今日有事出门去了,下午才回来,爹跟其他村子的村长在商议要事,不如坐下等吧。”
祁钟钰道:“如此也好。”
她们在石凳上坐下,祁安昊听到动静,放下书本走到焦氏身边坐下,说:“许久没见你了,近日过的怎么样?”
祁钟钰笑着说:“还不错,我现在也不打猎种地,天天窝在院子里不曾出门,日子倒是舒坦。”
祁安昊啧啧感叹两声,他虽然也在家中待着,却每日都要看书练字,祁长乐很重视他的学业,得知他将来想到官学当夫子之后,还给他找了其他的书来看,倒是比考科举还要忙,看的书还要多。
好在他本来就喜欢学习,所以没有太大的影响。
陆冬芙和焦氏听他们两个聊天,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话题,焦氏无奈的笑了笑。
祁安昊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只读圣贤书,而祁钟钰就是一个懒散的咸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他们对如今发生的严峻形势都不了解。
倒是焦氏身为焦员外家的千金,托了这位有“包打听”称号的爹的福,已经得知了祁长乐如今烦恼的是什么,所以提不起兴致来。
下午时分,祁长乐的那些客人也相继离开,祁长乐长吁短叹的从堂屋走出,就看到了坐在一起的祁安昊和祁钟钰,换作以往,他会很高兴见到小儿子跟侄子言谈甚欢。
可现在,他愁眉不展,勉强牵起嘴角说:“钟钰来了。”
祁钟钰神经再粗也知道出事了,而且可能不是小事,更何况她某些时候还很敏锐,便问道:“二叔,出什么事了?”
祁长乐坐在另外一个石凳上,叹息道:“怀安河上游的齐阳江堤坝,决堤了,数十个县城都被波及,死伤惨重,大水漫灌后,田地也保不住了,咱们这里也不容乐观,哎……”
齐阳江是大齐国排名第二的江河,第一的位于北方,一南一北两条江岸,住着大齐国将近一半的人口,一旦决堤,必然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祁钟钰也肃穆了神情,问道:“二叔,难道岳河村也会有影响吗?”
祁长乐摇摇头,说:“我们这里已经是支流的下游,情况没那么严重,但是也要尽早做准备才行,靠近岸边的田地是没救了,其他地方却还有救。只不过,灾情牵连甚广,我担心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会来到下游讨生活,到时候……”
祁钟钰倒抽了一口凉气,祁安昊也皱眉问道:“可是爹,这不合情理啊,明明汜原县的县令,在去年底今年初,才让辖下村子的百姓去上游修堤坝,怎么才修过,就又决堤了呢?”
祁长乐苦笑,说:“咱们那位县令的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估计连朝廷修堤坝的银子都贪墨了,加上谁也没料到今年雨水会这么多,两厢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