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李倓送回卧房, 进去之后正在啃苹果的执夷看到之后吓得立刻躲在了果盘后面。
朱邪狸看了它一眼没工夫理它, 毕竟李倓还在缠着他唱歌。
这一次朱邪狸听到李倓换了一个调子:“天上的蓬莱不说话……嗝……地上的鸽子想妈妈……”
朱邪狸听到之后手一顿,一时之间有些怔忪。
他刚刚以为李倓只是在胡唱,然而最后这一句……他是想念自己的母亲了吗?
一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生母,现在更是一个人住在这偌大王府,朱邪狸就觉得有些心酸,李倓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孤独?
再加上之前他唱得那两句,是不是因为从头到尾都身不由己,人们只看到了他所以有感而发?
那么他想走的话,想去哪里?离开长安?
朱邪狸想起之前听说的宁王开始修道的传言, 当时他还不太相信,毕竟好好的怎么就去修道了呢?
直到他看见李倓穿着一身道袍,活像个小道士。
别人都以为他是沉迷炼丹,然而只有朱邪狸在想李倓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今天又听了“酒后吐真言”,一时之间朱邪狸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 心想若是他有朝一日能有李隆基那般的权势, 是不是就能给李倓一个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生活?
他知道这个想法颇有些大逆不道, 然而一旦扎根进心里, 就会时时刻刻出现,尤其是在他看到李倓蜷缩在那里嘴里念叨着他听不懂的话,最后只能听到一个字:走。
他想,李倓应该是想要离开这个长安的,可是他又不能走,所以他过得并不开心。
朱邪狸忍不住摸了摸李倓的头,觉得心中又酸又涩。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又听到李倓大声说了句:“老子又从竞技场挨打出来啦……辣j-i郭炜炜,平衡像坨屎!”
挨打?朱邪狸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心中就涌起一股怒火,他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李倓都敢打。
那么那个郭炜炜到底是谁?居然敢动李倓?为什么李倓从来没有说过?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只不过,现在他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所以只能找时间去查,或者等明天早上李倓醒了之后再问他。
就在这时李倓忽然抬手握住朱邪狸的手,然后就往怀里拉,嘴里嘟囔着执夷。
朱邪狸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的踉跄一下,伸手撑在床上,一低头就看到李倓毫无防备的睡颜。
朱邪狸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手拽出来,然后走过去将躲在果盘后面的执夷拽出来塞进了李倓怀里。
说实话那一瞬间朱邪狸是羡慕执夷的,而被他羡慕的执夷则是一脸懵逼,抱着苹果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朱邪狸低声说道:“照顾好他。”
执夷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目送朱邪狸走了出去。
那一瞬间,执夷转头看着睡的宛若死猪的宿主,不由得陷入沉思:总觉得……男主的眼神跟要吃了蠢宿主一样,李倓这又做了什么?
可恨现在不能问,它只能恨恨将苹果啃完之后缩在李倓怀里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李倓睁开眼睛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意思,瞪着眼睛缓了半晌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此时执夷也已经清醒,它在李倓怀里滚了滚又打了个哈欠之后问道:“你是不是惹到朱邪狸了?”
李倓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什么?”
“昨天晚上朱邪狸看着你的目光不太对哦,感觉……好像要吃了你似的。”
李倓:?????
他有些莫名其妙:“昨天我没干什么……啊,昨天我喝多了!卧槽,不会吐在了朱邪狸身上吧?”
执夷说道:“那倒是没有。”
李倓更加奇怪:“那除了这个我也没做别的什么了,怎么会惹到他?该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执夷立刻说道:“绝对没有!你不如问问巴坤啊!”
李倓只好一边洗漱一边问巴坤:“昨晚我喝多了之后有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他问完就看到巴坤一脸的一言难尽,李倓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难不成他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巴坤低声说道:“昨天您拉着朱邪世子唱歌来着。”
李倓倒抽一口气:“我唱了什么?”
巴坤学不来调子,主要是从来没听过,然而李倓一听歌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忍不住捂脸,觉得是真的没办法再去见朱邪狸了。
万一朱邪狸回头问他这些歌是哪儿来的,那些歌词是什么意思可怎么好啊。
一时之间,李倓心里十分复杂,颇有一种想要在床上窝一天不想见人的冲动,尤其是他昨晚喝多了,完全可以用这个当借口。
李倓想到这里决定就这么办,于是他又躺了会去。
清空巴坤:……
好吧,他是老大他说了算,反正这个王府里面也没人能够管得到他。
李倓窝在床上说道:“你们等等看到朱邪世子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宿醉难捱,就不送他了。”
清空应了一声,李倓对于他还是很放心的,知道他肯定能把事情办稳妥。
然而他没想到,清空居然把人给领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