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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开着车行驶在路上,茫然地注视着玻璃外的繁华喧嚣,孟然的脑海里思绪纷繁。
她知道姜先那么说是出于医者对自己的劝告,在她还没有彻底理清心绪时,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也确实很对。
只是她没有办法那么轻轻松松地放下,她觉得自己很自私。
她和周子羡之间,一直都只是周子羡在付出,在包容,在等待,而她又做过什么?
犹豫、恐惧、迷茫…..她就像一只把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哪怕她已不再逃避,鸵鸟往前走的步伐依旧是那么缓慢。
”难道那位总是出现在你梦中的先生,要求你现在就做出决定?”
他当然不会,他绝对不会逼迫她。
就是这么不动声色的隐忍温柔,让她愈发感觉到自己的卑鄙。
滴滴,又一辆从后方驶来的车超过她,汇入了茫茫车流中。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理所当然该站在她身后等待的。
视线划过,孟然看到后视镜里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始终跟在她车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女孩—愣,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那是…,.是他。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告诉她?
瞥了一眼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时间在她离开姜先的诊疗室后上车不久。
想来是那时候她心里乱,外面的车流又太吵,没有听到电话铃声。
所以在发现她没接电话后,他因为担心就赶了过来?孟然并不怀疑周子羡能做到这一点,由此心里的震撼也就更大。
那是一种复杂的感觉,她知道他每天有多忙,有多少事需要处理。但无论怎么样,他的时间里,总有一部分是留给她的。
而在他分明已经找到了她,可能在担心她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打扰,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理所当然该站在她身后等待的。
但总有一个人,心甘情愿。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孟然将车开出车道,停在了路边。
这里恰巧是一条长长的沿江行道,七月的黄昏,空气里飘荡着暑热散去的余韵,江面上吹来的风湿润又凉爽,天际是点缀的余晖,远处是遥遥的虫鸣。
她站在江边,片刻后,便听到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对不起,”女孩回过头,嘴唇翕动,尾音颤抖,“周子羡,我,我答应……”
她的唇被轻轻地按住了,指尖上的温度熟悉柔和。
“别说,”他凝视着她,“如果你强迫自己,那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要说。”
“可我,我……”
我是那样一个卑鄙又胆怯的人,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温柔,知道你绝不会离开,才这样肆意地辜负你。
“你看。”男人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去看不远处一对相扶相依的老人。
那应该是一对夫妻,老先生头发花白,仪态儒雅,而他的妻子坐在轮椅里,满头的如银白发昭示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轮椅骨碌碌滚动,两人在安静的江边大道上看着晚霞。走了一段路,他们停在路边的长椅旁,老先生吃力地将妻子从轮椅里抱出来,又细心地给她盖好毛毯,整理好头发。
从始至终,他的脸上没有分毫不耐,爬满了皱纹的眼角上扬着,是温柔的笑意。
“在外人看来,那位老先生很辛苦吧,照顾着无法行动的妻子,什么事都要留心,什么事都要顾忌。”
“但我想不是的。”
周子羡的声音淡然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因为如果对方是自己爱的人,付出就是幸福。”
他只有在很少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这种幸福。
在周子羡二十七年的人生里,没有需要他付出的时候。哪怕是他的父母,因为过于优渥的家庭条件,也不用他在情感上牺牲什么。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不觉得自己需要。
华国最著名的钻石王老五,无数男男女女趋之若鹜的对象,从不知何为患得患失,何为牵肠挂肚。
这听起来也很不错,不是吗?
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必需品。
可直到那一天,直到他尝过了,周子羡才明白,有些感觉,是一旦体味便再也无法舍弃的。
为此,他愿意做那个留心的人,愿意做那个顾忌的人,因为只要看到她快乐,于他来说就是快乐。
江风拂来,老先生打了个寒颤,坐在长椅上的老太太吃力地抬起胳膊,将毛毯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们相视而笑,目光宁静而隽永,而女孩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任由温热的泪水滚滚而下。
天黑了下来,江面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来散步的市民越来越多,长长的行道上热闹嘈杂,充满了十丈红尘的烟火气息。
孟然和周子羡早已离去了,就在他们之前站立过的地方,一个戴着帽子的高大男人拿着一台相机,嘴里念念有词:
“这张不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