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紧张,开始和我说话,五年前他还清醒的时候我也为他理过很多次头发,他除了道谢从未和我说过话,这还是第一次,他对我说和他有关的事情。对了,他声音很好听,可能是长久没有开口,声音略小,而且比正常的这个年纪的男x_i,ng更脆一点,不过听着不女x_i,ng化,北方口音,断句干脆利落,感觉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年轻人,将来会当总裁的那种。”
哥,我男人我都懂,你能别形容了吗,他把你喊过去一定是有话想对我说啊!你快说说他说什么了啊?!游戏都要维护了!
“他对我说,他前一阵子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他梦到自己玩了一个游戏,在里面碰到了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然后一起度过了很美好的时光。他说他看到了有人为了求婚尝试用石板跨越壶口瀑布,”他笑着摸了摸鼻子,“应该说的就是正坤啦,他还说还看到很多人在奈河旁边和河神聊天,挂心形的牌子。他说他最开心的,是梦到了那个人做了他们两个都魂牵梦萦的事。但是太遗憾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就醒了过来。”
魂牵梦萦,是哪件事?情人泉的事,还是queer的事?还是两件事都有?
“他说如果有机会,他也想对河神许个愿望,‘我想再做一次梦,梦里有我、他还有我的血缘亲人,我的朋友,最好还能有更多更多的人,我想和他在那里举行婚礼。’”说到这里,鹊桥先生语气里带了哀伤:“他是这么说的,但是不能实现了,除非再有别的人为他植入芯片,不然他真的只能在梦里实现这个愿望了。我猜,一定有人不想让他知道他真实地来过狂欢这个游戏,也真的碰到了那个人。他被看得这么严密,那个不想让他知道的人,会不会就是我的雇主呢?不过还好,他终于醒过来了,能看到他醒过来,是我对这份职业最后的一份牵挂。”
“最后的时候,他把我辞退了。他平静地告诉我,他要在这里专心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很长时间里都不会离开,而我以后也不需要再来为他理发了。突然把我叫来,又很快将我辞退,明明是有点粗鲁的方式,他的声音却让我感觉到意外地被尊重。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有一点距离感,但是还有一丝熟悉,好像我们两个不止理发这一点交集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不知道自己被植入过芯片,我会以为他发现了是我送他来狂欢这个游戏的。离开的时候,他还用那把好听的声音对我说谢谢。那个声音怎么形容呢?”
无人烟的峡谷里潺潺流淌的溪水?雪山顶冰川融化时细小的破裂声?我男人确实很木奉,但现在没时间想那么久啊!你随便挑一挑不好吗?算算算,让他再想一会儿,盲人是个声控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是冬天的寒风吹过茂密的针叶林……”他想了又想,然后说,“无论环境多么严苛,他都不会改变的感觉。”
行吧,我数学不如他,语文不如你,化学不如科里斯,我好好当我的网管,你们都来上网就可以了。说好战斗状态下不吐槽的,真是都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给他理发结束,照常去了那个冷酷的爸爸那里汇报,然后想和他说明一下被辞退的事情。本来正坤也一直要求我不要继续这种说不明白的工作,这次看到他能够醒过来,再加上之前那种危险的感觉,我想我也可以正式告别这份工作了。冷酷爸爸对我的离开没有表示任何挽留,只是和我闲聊几句。他先问我有没有玩过狂欢这个游戏,我答了有;他又问我是否好玩,我答了好玩;他又问芯片植入在哪里,我给他看了看我的右臂。我借着游戏,学会了不少手语,但是和一个哑巴聊天应该也没有多顺畅,之后他没有再和我说话,直接让我离开了。直到上飞机的时候,一直负责接送我的士兵递给我一份文件,除了西湖旁边的房子,他又送了我和他毗邻的一栋,说是祝贺我新婚。”
他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戒指,犹豫道:“这样的爸爸总不会是坏人吧?就算是他提前将芯片挖出来,选择不告诉他儿子,是不是也可以值得原谅?”
不值得的。等一切结束了,我详细和你讲讲可好?
“希望他们能有和好的机会,父子亲缘总是难得的事情。啊,要维护了。我总忘了现在游戏又重新开始维护的事情,每次和您说话,都要说很久,总也说不完。”他站起身,我以为他要和我告别,结果他从自己的篮子里掏出两打许愿牌,诚恳道:“河神大人,如果有可能,您能让他再次回到这个游戏里吗?他一定很想见到那个人,他向我说起他的梦的时候,仿佛已经从冬天回到了夏天。我已经找到了真爱,并不需要这么多牌子了,如果有可能,请您实现这一点吧,每一个声音好听的人都应该得到这世界最好的优待。”
之前那个厌世鬼,你来看,人类这么善良可爱,值得生一些孩子,再坚持一阵子的。
他一个个将牌子挂好,然后下线离开,远神的邮件压着倒计时来了。
【与小四取得了联系,李航突然离开杭州,转了几次机后,在印尼巴里巴里附近山区的东南角停留了几个小时,随后返航,目前已经回到了家里。】
【陈琦在那里。他们在地下,那个地方极有可能和之前的盖亚学院一模一样。陈予白之前还在,现在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