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和孙家女儿吻得难解难分……她真不想面对她的父母。只是身为人母,秀娃在他们手中,她只能硬着头皮。
主宅主人们在膳厅。
刚走近,菜肴的香气缠住她的脚步,肚皮微微颤抖。
她咽下唾液,忍。
屋内,一桌佳肴,四人围坐。
为首是孙老爷,身旁自然是孙夫人,对座是孙六,而她家秀娃竟夹在孙老爷和孙夫人之间,面前的小碗盛满菜,堆成小山。
只是,小山堆高了,又推平;再堆,马上推平……
申小枝轻咳一声,入内。
“打扰各位,我家秀娃多有打扰了,我马上领他回去。”说着,就走到秀娃身后,想抱起孩子。
有人抢先一步,将埋首啃食的秀娃抱在膝盖上,阻止她的动作。
孙老爷说:“没有打扰,秀娃吃得好好的,就让他继续吃。瞧他,吃得多有福气啊!”边说手也不曾停,继续将小碗堆成小山。
从未有人对她说,秀娃是有福气的孩子。在元家,他们说得最多得:这孩子有问题,这孩子有病……
虽然她知道秀娃是个乖巧又聪明的孩子,只是每每听到旁人批判,咒骂自己的孩子,总是会有些不快。
她唤:秀娃,我们回去吧!
可惜忙着吃的娃儿没有空理会自己的母亲。吃,是大事,在吃的面前,一切皆可放下,包括自己的母亲!
申小枝捂住脸,只好暂时退回客房。她饿得快站不住了,本以为秀娃吃过午膳就回,结果到了晚膳也没见到人影!
呜……
她的秀娃呀!
第三十七章
孙府,青蚨居。
孙四揉碎手中的信笺,怒火上扬,极力压抑着满腔怒火,却又难以压制。他一甩衣袖,大步走向习习居。
为了说服晏相那只钱鬼同意晏孙两家的婚事,他舍下了一个矿场。能预知老大会反对,却料不到他竟一言不发偷走庚帖,直接上门毁了两家的喜事。
好你个孙大呀!
习习居的主人正在好眠。
孙大习惯住在画室旁的单间。他整日整夜绘图,没有闲余走动,说到底也是因为他懒,能躺绝对不坐,能坐绝对不站。
孙四推开门,那人躺开大字,露出一条均称白皙的美脚。弟弟无心欣赏,一把掀了他的锦被。
被下那人光溜溜,如同婴儿般,却教人无法直视。
孙四劈头质问:“你为何去退了晏家的婚事?”说罢,将手中皱巴巴的纸团砸向兄长的俊脸。
孙大忽觉一阵寒,揉着眼,纸团迎面砸来。
他一掌甩开。
人,总算清醒了。
没想到老四竟扰人清梦,看来是生气了。他慢条斯理地坐起身子,大方袒露,不见一丝害羞。
孙四恼道:“你,竟毁我的计划。”
孙大将长发撩至耳后,露出他迷人的五官,刚睡醒的容颜尤带一抹稚气,更添了一分性感。
他反问:“老四,这么天真真不适合你。你以为将七娃嫁掉就可高枕无忧么?”
孙四被呛得不敢回语,一屁股坐下。
孙大移了移身子,背靠着墙,双眼放空,继续批评:“斩草尚需除根。哎哟,不过是一名手无缚j-i之力的女子,你怕什么?”
申画师虽是手无缚j-i之力的女子,却也不是一般平头百姓。她背景复杂,牵扯太多人物线,令他一时捉摸不定,不敢轻易下手。
说她受宠嘛,和离一事,被元家明目张胆抢去嫁妆不说,不中用的前夫敲锣打鼓再娶,也没人替她出头说话,只有她独个登台唱了一台戏,便结束了。
说她不受宠嘛,小赵王为她扫荡了河东竹林一带的悍匪,让她安心在河东建画室,甚至安家。樊郡王月初寻了个莫需有的罪名,将元家赶出城南,左迁城镇,传闻元老爷也快被降职,不知贬至何方。明眼人皆知,此举是帮申画师出气。
小赵王和樊郡王是申画师的远房表弟,这两人是三原国权力最顶端的人物,握着国之命脉的少年,连孙家人都不敢招惹。
程门三姝之间,表面荷叶已残败,暗下仍是藕断丝连。血缘是种奇妙的东西,再远的亲缘,仍是亲缘。
孙四最懂。
自己人怎么玩都没关系,就容不得旁人扯她一根头发,说她一句闲话。申画师是小赵王舍不得杀的女子,大家又不傻瓜,谁敢对她动手,又不是元二那个傻货。
孙四反驳。“我只是不愿七娃伤心。”
他不愿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害怕,怕自己动了不该的人,危害孙家上下安全。毕竟小赵王喜怒无常,杀人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谁让他背后有宠弟狂大赵王撑腰。
孙大也不拆穿他,决定今日回归本位,做他的一日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