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呆了一下,忙问:“……姑……姑娘……怎没见到姑娘?”
四人面面面相觑,大惊失色,竟忘了申家的主人申画师。在他们惊慌之际,有人早已冲进了火场……
孙苓是被焦味熏醒,一睁眼便发现不妥。她被安排入住西厢的客房,离后院主宅尚有一段的距离,没被大火波及。
寂静的夜,大火热烈燃烧,竹子被火光吓得东歪西倒,乱成一堆杂草的模样。
申画师住处火势最旺,火已漫延至窗台……孙苓在池边扑了一身冷水,浑身s-hi透,再跑向门边,却发现房门紧锁,木门又热又烫,踢开门又有重物拦在门后,无路可进。
这如何是好?
孙苓急红了眼,身子一跃,破窗而入。
满眼都是火光,刺痛着她的双眼。
床榻上那人不知是因吸入浓烟昏迷,还是仍睡得天南找不着北。她摇了几下,申画师仍没有醒。
室内火势惭大,节节逼近,再不走,两个人都走不了!
扯开丝被,孙苓抱起那昏睡的佳人。
她左肩伤势则好,不宜使劲,现隐隐作痛,她咬紧牙关,左手抱着申画师,右手扯下帘子作鞭,为她俩在火海中开出一条活路。
她决定原路返回。
左臂劲力不足,又或是浓烟遮眼,跳跃之间孙苓身子一歪,两人滚落在地。申小枝的后脑勺与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哟!”
申小枝痛叫一声,揉着后脑,一睁眼发现孙苓的俊脸近在眼前,她哇哇大叫:“你……你这只不要脸的白眼狼,果然来偷袭我!”边说边抢起小拳头,打向孙苓。
孙苓扣住她的双手,倾身凑近,两人额面相抵,气息纠缠,只一移便唇舌相贴……上回那激烈的缠吻画面排山倒海压来,申画师胆子再大,也不敢乱动。
“你……你先看看情况!”因吸进浓烟,孙苓的声音沙哑,如嚼着沙烁,竟有一股诱人的味道,害申画师小脸一红。
这女子真是俊的没有天理啊!
闻言,申小枝眼珠往上,见自己的宅院葬身于大火之中……熊熊列火仍在燃烧……她一慌,头一移,红唇竟贴上孙苓滑嫩的下巴。
两人都惊呆了,各自退开。
申小枝挣扎坐起身,虽是短短一触,她心口莫名地狂跳。
她暗恼:她这是……这是太久没碰男人了?嗯,肯定是那样。她自我催眠,肯定不是因为想起那夜的火辣辣,让她站不稳的亲吻。
火光映照下两人满脸通红,气氛尴尬。只有火,热烈地燃烧。
此时檀香一行涌来,阿秀一把抱住亲娘的大腿撒娇。申小枝轻咳一声,反手抱起阿秀,问:“你们都没事么?”
檀香点头,又问:“姑娘是怎么醒来?”要知道申画师一睡,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动,是能吃爱睡的标杆。
申小枝指着孙苓,是被她所救。
檀香一听,忙抓住孙苓的手感谢:“孙姑娘,真……真的太感谢你了!”幸好她赞同让孙家姑娘留宿,要不然姑娘只能命丧火海。
她三番四次出手相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她。
两名姑娘握手本不是什么特殊的画面。只是申画师余光一扫,眼睛隐隐有些干涩,而少年则不客气地拉开她俩,将檀香拉回自己的身边。
火灾现场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瞪眼,仆人们提水扑火,她们也迅速加入帮忙,附近的居民见到火光,纷纷赶来……
在众人的努力下,大火迅速扑灭,只剩几缕青烟在夜空中游荡。
檀香一瞧,后院一片狼藉,颓垣败瓦,已无法入住。
幸好前厅以及画室抢救及时没有波及,送走热心的邻居,大伙呆在前厅内休息。她披着少年的旧长衫,领着众人在后院连夜收拾整理,清点损失。
前厅——
一翻折腾下,阿秀在短榻上睡觉了。
申画师披头散发地瘫坐在椅上,身上盖着熏黑的丝被,外露的肌肤沾着黑灰,模样狼狈,而她已没有力气理会。
倒是孙苓洗净手脸之后,端了一盆清水入内,将手帕沾s-hi递给她。“先洗把脸吧!”申画师接过,有一下没一下地拭擦。
此时,有人冲进前厅。
孙四刹住脚步,见妹妹安然无恙,忙松了一口气。听到孙见报告后,他策马飞奔河东,远远便见浓烟阵阵,吓得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下。
他吐了一口气,说:“七娃,你跟我回家。”
申画师最近多灾多难,又是遇劫,又是走水,每回有难,七娃都在身旁,真不知何时要为她搭上一条命。
“好。”
孙苓一口答应,让孙四一怔。接下她又补充道:“申画师家中走火,现无处落脚。我想带她们回孙府暂住几日,待修葺——”
“我不准。”
“我才不要呢!”
两人同时出声打断。
孙四扫了申画师一下,忙移开眼。
申小枝甩下手帕说:“我找间客栈住下就是了。哪敢麻烦孙家人,孙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家中无端端起火,定是有人畜意要害你。上两回也有人要加害于你,我怎能不管。你若不随我回孙府,那么我也只能留下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