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旁人的夫妻生活大抵如此,相敬如宾,虽偶有亲昵,日常疏离有礼,仿如陌路人。
偶尔在妇人的聚会中,曾闻某女子大胆地提起辛爷,她说被辛爷一亲,双腿发软,人都站不住了。
当时她只觉得夸大其词,让人羞得抬不起脸。
现下她终于亲自体会到什么是双腿发软,人都站不住。
申小枝仿佛被大浪泼打过,发髻散乱,衣衫半s-hi。为了活命,她只能紧紧地抱住桅杆,方不至于被掩没。
眼前的激烈令她头昏脑胀。
衣物s-hi重,仿佛被洒下一瓢热水。
她迷乱中手一扯,扯到一个物品。一摸竟然是一只香囊,香囊下端系着流苏和一枝未开锋的小毛笔,笔身刻着一个字……
申小枝指尖一触,瞬间清醒。
这……
怎么可能?!
这香囊是她亲手所制。
她最爱用铃铃香制作香囊,偏檀香嫌放弃味道太浓,不愿配戴,儿子阿秀不爱些香气,总把它扯下,后来也就没有再给它配戴了。
在金都城腰缠铃铃香香囊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人。是她亲手所制作,亲手送给她,为了鼓劲她,她还添了一枝小毛笔,刻上她的名。
“……孙……孙……苓!孙苓!”
那人一住,红肿的唇仍咬着那片嫩唇不放,粗重的喘息不断,抵着申画师的额面。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感,连抵在她眼前的额头也是再熟悉不过。
这……分明……
分明就是她!!
她别过脸。
那人的唇落在腮边,s-hi热触感令她一颤。
她躲。
那人追缠……
此时,走廊上有人提着灯笼匆忙行过,那火光一闪而逝。
虽只得一瞬间。
申小枝清清楚楚地瞧见那将自己压在墙上任意妄为的人。
那张过分俊俏的脸颊爬满了朝红,泪珠s-hi了两鬓,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眸染上了红潮,红肿的唇微歪,那模样邪魅诱人。
她脸儿一烫,顿感腹下……羞愤得她无颜面对。
这……
那人不知她已瞧清自己的模样,一顿窒息的缠绵后,更是舍不得放开她,低首继续寻她的唇……
泪珠在眼眶内翻滚,申小枝斥道:“住手!”
申画师甜美的嗓音掺着哭腔尤为致命。那人像放闸的猛兽,相思之情以及妒意早将理性淹没。
唇与唇又再度纠缠……
申小枝拼命躲开,骂道:“孙苓,你敢!”
这一声喝骂如铁木奉打落。
那人即是孙苓。
她尚有另一个被人熟悉的名字:孙七子。孙家幺女,名:苓。
孙苓微怔,随即低首堵住申画师娇艳的红唇。
如果只有一次。
只有一次。
那么——
让她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亲吻她。
还有什么可顾忌?!
她抵命纠缠,将她的咒骂都掩没在喉咙中,只剩唇舌相交……孙苓将埋藏在心底十二年的爱慕倾泄而出。
申画师吓傻了,落下两行清泪。
自己新收的弟子。
那总是挂着灿融笑意的邻家小妹,温厚老实兼可爱的小七竟然不顾一切地亲吻着自己。问题是她是女子,而她亦然。
两名女子在河西最有名的青楼,金乌楼的厢房内激吻,恐怕连言情小志也不敢这样编写。此事却真实发生……
申小枝开始拼命挣扎,手脚并用……仍挡不住这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