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七岁沦落街头,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经常爱欺负,挨打是常有之事。
那年冬日,她已饿了三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墙角,奄奄一息,只剩半口气。
白雪飘了半日,将她半埋于雪地里。
年幼的她觉得自己已没有力气再活下去了。
反正不冻死,也是饿死。
她已经放弃了。
世间无情,人有情,不过是故事中的语言。
她连求救也懒得,只是微闭上双眼,等生命渐渐流逝。
突然,她耳边响起一把清甜的软音,像夏日的泉水,又像是冬季的火炉。
:咦!妹妹,你怎么在这里睡觉觉呀!阿爹说会把耳朵冻没的哦!
然后,她感到一双温热的小手抱住自己,一把拉起,从那冰冷的地狱里脱身,重回人世间。
那日申小枝不顾一切,非要将她带回申府。
年幼的申小枝曾异常认真地对她保证:妹妹放心!姐姐不会让你饿肚子,也不会让你着凉的。你跟着姐姐,让姐姐来保护你!
自此,她成为她的贴身丫环,陪她识字,画画,两人形影不离,亲如姐妹。
因她喜爱檀香,故为她取名为“檀香”
在檀香眼里申家姑娘重于一切,便是让她以命相抵,也甘愿。
姑娘若然选择再嫁,必需慎而重之。莫以财或貌择人。姑娘理应寻得一人,真心以待,执手百年。
唯有如此,才能弥补那三载的不幸。
申画师吐了吐粉舌,赶紧闭嘴。
檀香话风一转,状似无意地问:“若有心仪之人,姑娘想再嫁么?”
那一头的申画师娇容一沉,轻摇首,异常冷漠地回道:“此生但愿再也不入他人门,只做我的申画师。”
她的决绝令檀香眼内一红,隐隐作痛。
话说孙七子将申请画师送回大椒小舍,再转回孙家,已是巳时。
孙家门前,孙六不在,门前一片安静,连守门的门子也不知所踪。
她放轻脚步入内。
其实她对申画师说了谎话。
小年至,孙四会先与家人请祖后,才到各门店转一转,再回孙家。十八年来,她是头一回没有参加孙家请祖活动。
若是被家人发现少不了一顿责骂。
越过前厅,沿着回廊快步往前,连三哥的小楼已在后方,她松了一口气,却突然被人从后掐住脖子——
是谁?!
她张嘴,却吐不出话,俊脸涨红。
孙七子手肘往后一抬,却被那人巧妙地躲开。那人一把将她压在木柱之上,锁住她的动作。
这人必是武林高手,仅交手几招,便能轻易将自己制服。脖子上那双手像是钢圈般缠上,几乎令她窒息。
她使劲挣扎,可惜徒劳无功……
泪珠打滚,眼眸迷蒙。
她忽地忆起三日前,当她拜师后回家,就在后花园的小亭中被大哥逮住。
孙大足不出户,偶尔出门,也是夜深人静之际。
而他亲自出现,必有事发生。
那时她被孙大压在墙角,无法动弹。
“大哥,大哥……我是七娃,你的亲妹妹,不是你的情人。”她怕行事作风颠狂的大哥,兴致一来,想尝试违背伦常之事。
孙大对着她的俊脸喷了一口热气,骂道:“七娃,你当你哥还没睡醒。你是我最爱的七娃,外头的货色怎能与你相比。”
“大哥,有话好说,好说。你先放开我。万一仆人瞧见了可不好。”
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名肤白的俊男压着一名肤色健康的俊男,身体交叠纠缠,不想歪,都难。
而孙府人大多知道他们的身份,哥哥在大庭广众之下逼妹妹入墙角,更是诡异非常的事。
总之,不论如何都会造成误会,除非孙大放手。
孙大恼骂一声。“瞧见了就瞧见,有什么不好的。七娃,听老四说,你拜申画师为师,跟她学绘画?!”
他虽足不出户,但孙家上下的事,却逃不过他的耳。尤其是关于七娃的事,事无巨细,绝不漏掉。
“嗯!”
孙七子轻点头,深怕动作过大,与亲大哥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接触。
“你大哥我画技如神,你不来跟我学,倒去跟那个什么申画师学,是什么意思啊!瞧不起你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