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枝点头,补充道:“今后我一个人出发。”
“少爷怕是不愿意一个人回去。”阿里点明。大难在前,丢下妻子非好汉所为。阿里知孙苓不可能丢下申画师回都城。
“所以,希望你去劝动她。”
如此艰巨的任务,阿里不敢接下。
申小枝无奈地继续喝茶。
已过了四日,江湖闲人的回信未到,申画师再次出发。
锦城的日子不平静,三天两头,有人袭击。申画师不得不提前出发,她怕再留下去璟园得重建。毁了五间客房后,这日清晨,申画师一行等离开了锦城。
马车内只得申画师一人,阿里驾车,而孙苓骑着申画师购来的骏马紧跟其后。
申画师劝阻不听,干脆视而不见。
近午,三人在野外歇息。
阿里挑了一棵大树,遮阳挡雨俱备。
申画师坐在绢布上,啃着微微发硬的包子。那女子故意站在树荫外,任烈阳照晒,热汗连连,引人同情。那画师见了,继续啃包子,又问阿里:“下个城镇是哪?”
阿里说:“鹃城。虽是小城,郫筒酒倒不错。”
闻言,申画师凤眸一亮,酒虫发作,笑道:“吃罢,赶紧出发。”说罢,捧着包子啃了一大口。“人生几何春已夏,不放香醪如蜜甜。”那如蜜甜的甜酒,申画师注定无缘一尝。
包子尚未吃完,敌人又出现了。
y-in云不散。
孙苓吞下馒头,握紧长剑,展目一望,却惊得冷汗直冒。
这……黑压压的一片……
少说也有百人。
正确来讲蓝军以一百零九人为一组,是传门护卫王亲队伍,也是j-i,ng兵中的j-i,ng兵。一般亲王有五队,王爷两队,如此类推。成亲王派蓝军出击,是势在必得。
阿里虽是老江湖,也被眼前一片蓝潮惊了眼。
只有申画师淡定地啃完手中的包子,试了试嘴,理了理衣装,仪态万千地起身。蓝军已将三人团团包围,任她们c-h-a翅难飞。申小枝从阿里身后走了出来,迎着蓝军,扬声质问:“成王,难道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为首的人听她这一说,轻蔑一笑,斥道:“好大的胆子!无知妇人胆敢直呼王爷名谓,可知罪。”申画师为文人,在绘画界封神,但他们是武夫,只知她是一名画师,有点名气罢了。与皇家贵胄是天与泥的差别。
抓拿一名画师,居然出动蓝军。
士兵们本就不悦,亲眼所见申画师不过是一名弱质纤纤的妇人,身边有一名少年和马夫。他们在南都城训练中,收到王爷的指令,日夜兼程赶至。真是大材少用。
申小枝冷笑道:“申某在此,丑话说在前。回去让你们的主爷查清楚我是谁,再来下手。一子错,怕他无法问顶帝位。”
那汉子岂能容下一名妇人奚弄亲王。
他大手一挥,喝道:“众将士听令,将妇人生擒,交给亲王发落。上——!”
一声令下,蓝军涌来。
往前冲了几步,却又猛地停住了,扬成尘烟处处。
黄烟散去。
在申画师面前站着二十多人,黑衣劲装,手握刀或剑,着装统一,脸容肃冷,动作利落。他们的刀剑全指向蓝军。蓝军首领勒马,高呼:“何人胆敢阻拦我军办事?”
黑衣人中走出一人,拱手道:“蒋兄,各为其主,盼你知难而退。否则,”
蒋勇心下一惊,他们竟然知道他是谁,他故作镇定地问:“否则如何?”
那人一字一句回道:“杀——无——赦。”
好狂妄的口气,好大的胆子。
他们的人数是对方的三倍不止,而他们冷静自持,没有半分紧张。黑衣劲装?!仿佛在哪见过,相当熟悉……蒋勇记忆缺失,不代表没人记起,队中有人尖叫:“黑……黑军!是黑军!”
黑军,隶属于小赵王。
他们是三原国最j-i,ng锐的部队,一人抵一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号,黑军人只是扯出一抹冷笑,冷眼望着对手闪烁的目光。
为首者追问:“蒋兄是退,还是不退?”
蒋勇首次面临生死之择。
成亲王之令,他若没有完成,回都城是死路一条。与最j-i,ng锐部人,杀人不眨眼的黑军相斗,下场亦是死路,还得赔上百来位兄弟的性命。退,不行,进,没路。
“是……是小赵王要护下她?”蒋勇在做垂死挣扎。
小赵王要杀谁,连皇上也不过问,同理小赵王要保下谁,就一定能保下。
为首之人答:“主子之事,我们无权过问。”
他们虽是黑军一员,表面是小赵王的人马,实在早归属于樊郡王门下,听从郡王的安排。郡王有命,保申画师一命,他们自然听命行事,就算对手是赫赫有名的蓝军。
蓝军有人举刀唤:“冲呀!让他们瞧瞧我们的本事!”
不能退,一退即死。
他们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