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怀的女子却头一回产生了推开她的念头,她撇开脸,躲开酒气的侵袭,以免晕倒在地。
那一日在木香小馆醉倒之后,她牙一咬,专门做了特训,虽不至于闻到酒气晕倒,但仍不胜酒力。
那女子假装不悦地地问:“你回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不顾?”申小枝笑问。
那女子轻哼一声,不愿承认。
“嘴巴硬有什么用?你瞧,”那画师以指尖拈起那滚烫的泪珠,搁在她面前问:“哈哈……你瞧这是什么呀?”
吓得像个娃儿那样哭丧着脸。
孙苓俊脸一红,垂下眼,借由黑暗掩饰自己的羞赧。
申小枝知她害羞了,也不逗她。“你不是嘴里时刻叨念着我们是情人么?我又怎会丢下自己的情人不顾呢!傻瓜!”
说罢,抓起她的手,扶她起身道:“走吧!”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孙苓整个人都蒙了,逼得她出声问:“小枝姐姐你……你喝醉了?!”
“哈哈哈……”
那画师仰首大笑,搂着她大笑不止。
孙苓无奈地唤道:“小枝姐姐?!”
那画师反问:“哈哈哈……我像是喝醉了么?”
那女子点头。
申画师清醒时不可能主动与她肢体相触,她的举止自然又温柔,仿佛两人是相恋了多年的情人般。
若不是梦,便是她醉了!
申小枝的酒量与其他酒友相比,不算惊人,区区几坛酒尚不能教她醉倒,何况她刚刚怕孙苓出事,只是匆匆灌了几口,大约半坛。
半坛酒怎会让她醉倒?!
她肯定自己不会喝醉。
只是她忽略自身的情况,近两日一夜严重缺水的情况,又饿又累,补充一口酒,像是久旱逢甘霖,酒j-i,ng遍布她身体的血脉之中,急促吸收补充。
一口堪比寻常的一坛。
这半坛酒等于二十几坛烈酒,怎不催人醉啊!
就算申画师没有醉倒,也有几分醉意,整个人飘然,言语失度。
申小枝挑起孙苓好看的下颌,恼问:“孙苓你说我醉了?!我可是申画师耶!怎么可能喝半坛酒就醉啊!”
酒气攻面。
孙苓强行扭过脸,躲开酒气。
论古代中外的无数酒徒,上至文人墨客,下至贩夫走卒,哪一位醉了愿意承认自己喝醉了。
他们只会给出亘古不变的说词:我醉了?我没有醉!
现下,孙苓终于领教到酒徒的厉害。
见她躲开,自言不会喝醉的申画师板正她的俊脸,一字一句地质问:“你好好看看我,我哪里像喝醉了?”
说罢,鹅蛋小脸猛地凑近,两人不过一指之隔。
“你要是没醉的话,敢亲我一下吗?”孙苓赌她醉了,大胆提议。
那画师嘿嘿地傻笑两声,没有迟疑,仰头亲了她一口,再退开,得意地问:“看吧,我哪有醉啊!你的脸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哦!”
飞来得艳福,绝佳的机会。
可惜此女子向来滴酒不能沾,连反攻也不敢妄想。孙苓抿了抿唇,生怕酒气攻心,自己就地晕倒。
一人喝醉已够闹心,两人倒下的情况她不敢想像。
仿佛怕她不反驳。
申画师又凑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抵着她的额面,笑道:“我没有醉哦!”
孙苓忙拉开两人的距离,纯真不设防的申画师,最是诱人,让人忍不住想拆骨入腹,可惜时机不对。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呀,你没有喝醉,是我看错了!”
那画师不满意地轻哼一声,嘟着小嘴巴叨念:“我……我没有醉啦!我没有醉!”清脆的嗓音像唱歌般悦耳,让人无法生恼。
孙苓轻摇头,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扶着她说:“我们走吧!”
最后的一点火光已灭,她一人无法扶着她又拿火把,两人只能在黑暗中缓步前行。待她酒醒之后再作打算。
申小枝点头同意,反手托住她的腰说:“走!走,走!”
此时的她,行为举止像个总角丫头般。
二人三足在黑暗中行走。
忽地,传出申画师甜甜的笑声,在漆黑中回荡。寂静的山洞除了笑声,偶尔掺杂了一缕叹息。
小枝姐姐,你莫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