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不闪不避地硬挨了那大能一掌,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气,被打成这副德行他竟然还在笑,语气中满满的不屑和冷嘲热讽:“诸位若是想要踏出此门,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我绝对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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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首次画中魂现身了,嗯
之后的事情禾雀就不知道了,他只记得自己脑子里浑浑噩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得翻江倒海,神智完全模糊。
他迷迷糊糊地抱着手中燕无归的画卷,一身红衣破烂不堪,从鹿邑城一路西去,渡过临江关,横穿过了咸奉城。
那个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在燕无归丧礼上季秉烛和季夜行挡住了想要追杀他的大能修士,不过很快,季夜行就被季敛带走软禁,就连季殃也被鹿沐带着人囚禁在了鹿邑城的禁制牢笼中,出不来半步。
几乎是一夜之内,追杀符禾雀的诛杀令由尘上楼分到了古荆的各个城池中,无数修士大能纷纷前去讨伐当众入魔的禾雀。
落单的魔修一旦遇上了尘上楼的诛杀令,根本没有活路可言,但是禾雀自从入魔了之后,便将他的魔气注在了水墨画中,当他第一次躲避追杀的时候,便是用着半试探半放弃画出来的弓弩,将来追杀他的人悉数歼灭,不过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之后,禾雀似乎从他的画中找到了什么灵感,靠着他点墨成真的画中境,硬生生地从鹿邑城逃了出来。
不过诛杀令的力量实在是不容小觑,他最多也只逃到了咸奉城的边缘,便被人逼着迫不得已之下,毅然决然进去了那传言中绝对不会活着出来的荒漠。
沙漠中一片炎热,放眼望去都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海,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禾雀进去沙漠的第三天,用画中境储存的水就已经消耗完了,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一直往前走,似乎只要他脚步不停下,就终究会找到水源一样。
他没入魔之前只是结丹的修为,因为家世显赫,他连辟谷都没有修炼到,若是没有水源,没过几天他就要化为这茫茫荒漠的养料了。
他浑身狼狈,衣衫凌乱,嘴唇因为缺少水分而在发干,有的地方已经在渗血了,就连白皙的脸上都被灼眼的阳光照伤,看着狼狈不已。
饶是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了,他还是死死抓着手中一副黑色的画卷,大有死都不放手的架势。
不知道走了多久,禾雀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头栽到了在了地上,侧着脸贴在灼热的地面上――因为沙子直接粘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痛得一激灵,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再起身了,只好认命似的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那永不会变化的沙海的黄色。
“无归。”他迷迷瞪瞪地想着,“我救不了无归了。”
他都已经马上要死了,还在惦记着这个,要是旁人在这里听到他的话一定会觉得可笑。
他的视线越来越黑,内心也越来越绝望,许久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禾雀的眼中突然滑落下来一抹血泪――他因为长时间缺水,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索性只能流血。
脸上的血泪缓慢划了下来,抵在了他脸旁边的黑色画卷上,画卷上的燕无归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能直接活过来。
禾雀伸出手艰难地抓住了那副画卷,哑着声音,喊出了一句:“无归啊……”
他的声音没有发出来,只能听到一声喑哑的气音,接着一阵狂风吹来,将他的身体埋了半边。
虽然周遭灼热得要命,但是禾雀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冷,他不着边际地心想:“原来,死竟然这么冷吗?那当时无归被吸去魂魄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冷啊?”
他忽然想起来了当时在落墨山下时的场景,结界灵落墨从半空中忽然出现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部都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有燕无归眸子一冷,直接拔出剑来,对着落墨。
落墨的身体依然是如同烟雾般缭绕,他来回地变动身形,逐一将在场所有人看了一眼,然后锁定了禾雀。
只是在他顺势猛冲下来的时候,燕无归挡在了禾雀的面前,接着被硬生生抽去了三魂六魄。
禾雀迷迷瞪瞪地想着:“若是当时她没有挡在我面前呢?”
想到这个,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这世上如果能重来的话,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悔恨和求而不得呢?
他想到这里,似乎是放弃了什么,放弃一般地任由自己坠入了黑暗。
只是在落下那漆黑的深渊最后一瞬,有一只手猛然伸出,一把抓住了他。
禾雀猛地清醒了,接着浑浑噩噩间似乎有人在扒埋在他身上的沙子,周遭只能听到沙子被扒开的声音,禾雀听了半天,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呼吸声。
之后,他眼前的沙子被人轻轻地抹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摸了摸禾雀的脸,轻声道:“禾……”
禾雀身体猛地一僵,接着不可置信地张开了眼睛,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勉强睁开眼睛已经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不过当他看到面前的人时,两行血泪不自觉地直接落了下来。
一身黑衣的燕无归乖顺地跪坐在他面前,机械性地伸出手轻轻地将禾雀脸上的沙子抹去,脸上如同燕无归之前一般无二的冷若冰霜,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就像是被人用墨汁画上去的,毫无神色,看着就像是个纸人一样。
禾雀被她轻轻扶了起来,嘴唇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