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帝岂能任由王皇后这般打压太子府?
多年夫妻,王皇后对元佑帝的脾气了如指掌。见元佑帝动了真怒,心里顿时一沉,忙张口辩白:“臣妾绝无折辱闵氏之意,更无打压东宫的念头。请皇上明鉴!”
元佑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朕还以为,你如今心向着齐王父子,对东宫便不太满意了。”
……
这话说得直接又诛心。
王皇后心中一震,面上颇有些难堪:“皇上何出此言。臣妾自问行事公平,并未薄待东宫,更未偏心齐王父子。”
元佑帝目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地说道:“太子是储君,闵氏是未来的中宫。齐王父子再好,到底不能和太子太孙相提并论。皇后偏心东宫才是应该的。朕还以为,皇后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这话说得更直接更诛心。
王皇后面色一白,不敢再多言,弯腰低头请罪:“臣妾一时糊涂,请皇上赎罪。”
元佑帝做了数年天子,执掌朝政,心思犀利,格外敏锐。想糊弄元佑帝,绝不是简单容易的事。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只能低头请罪。
元佑帝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皇后确实糊涂了。”
“你身在宫中,只要安心打理好宫中事务,做一个人人敬重的皇后就好。太子府和齐王府之间的事,你何必多管多问?”
“阿睿娶了王敏那个丫头,你偏着阿睿几句,朕不计较。阿睿也是朕的皇孙,虽然做过错事,如今迷途知返,朕不会亏待了他,也愿意给皇后几分颜面。”
“不过,储君已定,太子没犯大错,朕也没有废储君另立太子的打算。”
“有朝一日,朕归了天,太子继位,你就是当朝太后。太子绝不敢亏待你。闵氏也要恭恭敬敬地捧着你敬着你。莞宁x_i,ng子强硬些,不过,也是个知礼懂礼的。”
“朕对他们都满意的很。不知皇后为何对他们不满?莫非只有姓王的女子做了太子妃,你心里才能踏实?”
王皇后全身一颤,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一把年纪的王皇后,跪在元佑帝面前,面无血色地请罪告饶:“臣妾绝无此意,请皇上息怒。”
元佑帝面色沉沉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皇后。
到底有没有此意,彼此心中都很清楚。
已故的大皇子妃,是王家的女儿。
高阳郡主,招了王家的嫡孙为郡马。
王家的嫡孙女,嫁给了齐王世子。
王皇后对王家的提携,一直都是不遗余力。
如果不是大皇子病逝,如今的太子必是嫡出的大皇子,太子妃也会是出了家的王氏。王皇后对闵氏格外不满意,说到底,是因为心中有着深深的遗憾和不甘。
……
元佑帝没发话。
王皇后便不敢起身,依旧跪着。
过了片刻,元佑帝才淡淡说道:“皇后起身说话吧!”
王皇后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后背早已是一身冷汗。
她膝下无子,能坐稳中宫之位,是因为元佑帝重情重义。也可以说,她的荣辱,全在元佑帝一念之间。
这些年来,元佑帝一直对她颇为敬重。她已经很久没这般狼狈过。
天子之怒,无人能承受得起。
好在元佑帝发了一通怒气之后,语气渐渐平和:“朕今日说的话,希望皇后好好记在心里。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
“多谢皇上恩典。”王皇后满脸羞愧,声音有些哽咽:“臣妾不敢隐瞒,此次其实是因为高阳受辱,臣妾一时气恼,才做出了这等不明智的举动。”
早知道会闹到这一步,她真不该一时冲动就出了这样的昏招。
一个闵氏不可惧,可恨的是闵氏的身侧多了一个顾莞宁。
以后行事,万万不能如此冲动,留下话柄。
元佑帝见王皇后泪流满面,语气愈发温和了些:“你知错就好。皇后,朕曾经和你说过,朕在世一日,你就是朕的皇后。朕不在了,朕的儿子也会孝顺你敬重你,无人敢令你受气。你要相信朕的话,不必胡思乱想。”
王皇后哭道:“皇上待臣妾情深义重,臣妾实在有愧于心。”
元佑帝继续温和地说道:“罢了,此事朕会压下去,不会让人在背后随意非议。不过,高阳的脾气,也实在太犟太任x_i,ng了,还是好好管教为好。你派两个教礼仪的嬷嬷去郡主府,好生教上几个月。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再进宫来见朕。”
第四百七十九章 婆媳
元佑帝走了之后,王皇后在椒房殿里哭了一场。
虽说元佑帝下令不准任何人在一旁伺候,无人亲眼目睹帝后纷争。不过,在椒房殿里伺候的人,总能猜出些许端倪来。
之后,王皇后又派了两个以严苛闻名的礼仪嬷嬷到郡主府。
这一举动,就更惹人瞩目了。
太孙身在宫中,消息十分灵通,那两个嬷嬷还没到郡主府,他便已知道了椒房殿里发生的一切。
这一记反击,确实干净利落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顾莞宁的手笔。
以太子妃的x_i,ng子,遇到事情只会着急懊恼或是背着人哭泣,哪有这般敏捷又j-i,ng准的应对。
太孙特意告了假,回了一趟太子府。
先回梧桐居,没想到扑了个空。再去雪梅院,只见太子妃和顾莞宁正头靠着头凑在一起说话。
顾莞宁唇角含笑,神采奕奕。
太子妃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