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什么?啧啧,辛稼轩的名句,自然是“看剑”啊!
申全也是陪着小皇帝狠读过几年书的,听到这儿不由得暗挑大拇指:天子就是天子,就是与众不同,哪怕醉成这副样子,还是没忘了我大周勇武本色!
若是他知道小皇帝的真实所想,怕是下巴都会掉在地上。
宇文睿身上的酒气冲鼻而来,景砚嫌弃地一皱眉,下意识地向后躲闪,却不提防这小祖宗死缠烂打打蛇随棍上。
她躲,宇文睿就紧随着向前贴。侍墨和从地上爬起来的申全只敢顺着小皇帝的姿势虚虚扶住她,却不敢强行拉扯她。
景砚眼看着那张俊丽的小脸儿越贴越近,滚烫的热度一浪一浪地袭了过来,惊得心口突突直跳。
“阿嫂真好闻……”宇文睿火热的小脸儿贴上景砚修长的脖颈,鼻翼一耸一耸地闻嗅。
景砚娇躯一抖,因着她的挨蹭,浑身都起了一层小j-i皮。
她很想奋力推开这个口无遮拦的醉鬼,怎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平日里神志清醒的宇文睿都要比她几个绑在一处的力气大,何况此刻的醉猫宇文睿?
申全和侍墨听得小皇帝的醉话,再见到太后通红了脸,俱都尴尬地垂下头。申全则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主子祝祷:小祖宗哟,您这是要倒大霉的节奏啊!
醉猫睿哪管他们的所思所想?此刻,这世间对她吸引力最大的,莫过于阿嫂周身的气息,还有那细腻柔软的肌肤……只不过,哪里来的一片片小疙瘩?讨厌得很!
宇文睿脑中叫嚣着“还我滑腻腻的阿嫂”,薄唇微启,米分嫩的舌尖探出,毫无征兆地舔过景砚脖颈上骤起的小j-i皮,誓要把那些“讨厌的物事”舔个干干净净。
景砚身躯大震,不顾一切地使出全身力气推搡宇文睿。
也是宇文睿醉后脚步虚浮,不防她突然发力,一个趔趄,栽歪在地,带得申全和侍墨也险些以头抢地。
宇文睿半个身子趴伏在地,仿佛没了知觉,她也不喊疼,也不叫痛,反倒笑嘻嘻地望着景砚:“阿嫂身上真香,比……比悦儿还……还好闻……嘻嘻……”
申全本来是挣扎起身去搀扶她的,听到她这一句,伸出去的双手只想收回来自戳双目,再戳双耳。
景砚初时被她无礼举动气得只咬牙,待得听到“比悦儿还好闻”几个字,大惊失色,脑中的第一反应便是:难道无忧同悦儿做了什么苟|且之事?不然,她何以醉意朦胧的还会……
思及脖颈被那米分嫩的小舌划过时的强烈触感,景砚的小腹猛然一紧。
她俏脸一热,连忙收敛心神,吩咐捧来醒酒汤的秉笔道:“快喂陛下喝下去!”
秉笔应是,单膝跪地,扶过宇文睿的身体,“陛下,来,乖,喝了醒酒汤,就会好受些……”
不等她话音落地,宇文睿突然一挥胳膊:“不要你喂!”
饶是秉笔经验老道,急忙闪身,才不致被打翻了手中的玉碗。
“无忧!你还胡闹!”景砚柳眉一竖。
宇文睿听她不悦的口气,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偏不要她喂!朕要阿嫂喂!”
景砚听她在自己面前自称为“朕”,便知道她心中不快,无奈地接过秉笔手中的玉碗:“扶陛下去榻上坐着。”
宇文睿臀部刚一挨着榻面,就眨着一双晶亮大眼,可怜兮兮地凝着景砚:“阿嫂,头疼……疼得很……”
景砚闻言,先就心软了。
她挨着小皇帝坐下,将玉碗举到她唇边:“让你喝那么多酒……”
宇文睿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小口,呲牙咧嘴的:“不好喝……”
“良药苦口。谁让你不听话的!来,都喝了,就不头痛了……”
宇文睿垮着一张小脸儿,认命地一口口喝干了玉碗中的液体。
“酸死了!这般涩!糖!我要吃糖!”宇文睿砸着嘴,大声唤道。
景砚无法,只好让侍墨取来玫瑰糖,喂她吃下。
宇文睿这才安静下来,身子软绵绵的依偎在景砚肩头,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哼唧唧着:“头疼,头晕……”
景砚的耐心快被她磨没了,忍着心头的火气,想着有账明日算,她开口道:“乖,听话,回你帐中,让湛泸和纯钧服侍你沐浴,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湛泸和纯钧乃是服侍宇文睿的大宫女的名字,以古代名剑给侍女命名,怕也只有她想得出了。
宇文睿蹭着景砚肩膀上的布料摇了摇头:“不要,腿软,没力气……”
景砚脸一黑,心说那你要怎样?难道要人抬了给病人预备的缚辇来抬你回帐?不明真相的,还以为皇帝不听话被太后揍了屁股呢!成何体统!
宇文睿见景砚不语,黏腻腻地道:“我就在阿嫂的帐中沐浴,就在阿嫂的榻上睡了……嘻嘻,就这么定了!”
景砚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楚。
宇文睿看她犹豫,又可怜兮兮地开口:“头疼,腿软,朕没力气了……”
景砚扶额,只觉得耍无赖的小皇帝简直比北郑朝廷都难以对付。
绢帘内,浴桶备好,水温合适,只等着小皇帝来享用。
宇文睿这会子倒是不喊头疼腿软了。她两手撑着浴桶边缘,脑袋俯下去,悬在水面之上,抽鼻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