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告一段落,小光带我去山顶庆祝。为了避人耳目,我们不能去人多眼杂
的地方。
在观景台坐了一会儿,小光拉我去山路岔道,我知道他心情很好,也想配
他,可是掀起裙子来,树枝和杂草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划破皮肤,不可能躺下,连
动一下也被荆棘刺痛。
「这里不行,等一下吧!」
我笑着推开他。
「真是的,这个城市没一块好地方,连土地也只长野草。」
「那我们去找一个地方,土地只长海绵垫子,哪里都能做爱。」
「好,我们周游世界,直到找到那个地方。」
我们嬉笑打闹,乱摸了一通到车上。
小光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手机,脸色骤变。
「怎麽了?」
我问「大杨被警察带走了。」
「谁说的?」
我心中一紧。
「阿强。」
我们两个完全没头绪,决定去和阿强面谈。
一路冲到先生的公司门口,外面围着警车和记者。小光把车停到附近的商场
地下,我们两个分两条路进入大楼。
我从没来过这里,按照小光的指示才找到地方。电梯一打开,几个警员用推
车推着纸箱等在门口,阿强在跟他们说慢走。小光等在一边,脸色很不好。里面
还有几个警员把整柜的资料装箱,职员们站在一边看。
阿强把我们拉到一间小会客室,拉上叶窗,「你们怎麽来了?」
他压低声音说。
小光有点生气:「你都特意发短信通知,我当然要来看看。」
「小声点。那就是告诉你不要过来,我会再联系你……算了,这里没什麽大
事,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先生呢?」
我插空问。
「带去问话了,不会有事,只是给我们个下马威,一向这样。」
「到底什麽事?」
小光问。
「帐面上的事情,谁不是那样,不用担心……」
阿强越含糊其辞说不用怕、没事的,我越是不安。被他打混过去,我和小光
坐不同的电梯下楼。
小光送我家,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他要自己家过夜探探风声,剩我一
个人在山上的大宅里。
认识先生以来,第一次晚上一个人。我走到他的房间,坐在他的床上,平
时不让我睡,现在总管不着了吧?我躺在他睡觉的地方,辗转反侧,怎麽也睡
不着。半夜自己胡思乱想,竟然泪流不止。
**
第二天一早,小光带着早报出现。
有一篇简短的报导,说鸿杨公司涉嫌伪造财报,办公室被查,最後的结论
只说可能取消上市资格,没有提一句相关人士被扣留的事。
我把报纸扔上天:「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看得懂,到底怎麽了?」
小光粗略解释了一下,大概是说先生一切都完了,鸿杨的股价跌到底,未来
有可能破产。他最後说:「我们现在不能被杂事拖住,我现在去把股票处理掉,
拿了钱我们就走。你收拾一下。」
「去哪里?」
「还问,去我跟你约好的那个地方,养一只狗,天天做爱。」
他抓着我的屁股捏一下。
「不行,先生出这麽大的事,我们不能离开。」
小光瞪着我:「我早就想说了,你别老先生先生的,我不喜欢这样……
你已经换人了,别认不清形势。」
看我不说话,小光缓和下来,说:「我们留下也帮不了大杨,他自己会有办
法,不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了了。等我电话,下次我到这的时候,你就跟
我走,再也不会来。」
我眼看着小光出门,双脚像被钉在地上,心里乱极了,一切都是一团乱麻。
最可气的是,我都不知道事情怎麽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麽?我又该
怎麽办?
正想着,门把手一转,我以为小光半路折,门一开,却是先生进来了。
「先生!」
我扑过去想抱住他,最後还是跪下抱住他的腿,然後为他换鞋。
「他们放你来了?」
我无法表达心里是多麽喜悦。
「有什麽大不了的事,他们也是做个意思而已。」
先生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平淡:「先让我洗澡,累死了。」
「曼曼陪您吧?」
「没心情,在这等我。」
他简短说完就上楼去了,我一个人留在门口傻笑。
头去收拾一下屋子,我捡起刚才扔掉的报纸,又看一遍那篇报导,刚才没
留意,文章最後的记者名字似乎有点熟悉。
我心念一闪,跑到楼上去,翻出先生的名片夹,一张张看过去……果然是这
样,写那篇文章的记者和那天在电视上说漏嘴、催高股价的是同一个人,是先生
的好友。虽然细节上还是含混不清,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我从头开始梳理整件
事,自己想出了神。
「好吧,在外面有人查,家里也有人在查。」
先生的声音在背後响起。
我头看他,露出了正在看的报纸和名片,他笑了:「士别三日,你也看报
纸了。」
「小光拿来的,他刚出门。」
「我知道,我看他走了才进来。」
「先生。」
「什麽?」
「小光这一笔,您敲了他多少钱?」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