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以后合上本子,正想着拿手机翻翻最近的邮件,顺带看有没有人找她,还可以看看刘怡说的她在微博上究竟被说成什么了。找半天却没找着自己手机,陆心想着,可能是落在楼下了,就准备掀被下去找。
林惟故在那头捧着本厚厚的像是中世纪宫廷典籍一般的书就进来了。看到她的动作,一面往过走一面问她:“去哪儿?”
“找手机,”陆心回着,一面掀起被角,“好像落在楼下了。”
林惟故直接就过来掀被进来,回她:“别找了,你那国内卡在这边联系什么劲?”
陆心一想也是,但还是不死心的问她:“这房子里没i?”
林惟故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挑眉看她:“一年到头也没有人住,哪来的网?”
看陆心张着嘴还想问什么,林惟故索性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来,睡过来点,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
看着林惟故那张一本正经的脸,陆心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他肯定是疯了吧正常的林惟故怎么会做得出着一些匪夷所思诡异无比的事情,有鬼,一定有鬼!
陆心猛地向后撤了一下,警惕地拉过被子盖到胸以上,然后一脸嫌弃地吼了一句:“林惟故你要是讲鬼故事就出去睡啊你!”
林惟故就一脸无语凝噎又不可理喻地表情看着她。
……很好,看来他的浪漫撩妻路还要走很久。
林惟故懒得再废话,眼睛眯了眯,直接手一拉,然后两手配合着,很轻松地就把陆心牵制在自己胸怀里,强迫她躺在自己胸膛,然后双手展开那本书在两人面前。
陆心先是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就被锁在林惟故怀里了。
她头和大半个身子倚着林惟故的胸膛,格外硬挺温暖,原本扭动着想挣扎,却在看到他打开的书页的时候猛然停了下来,呆呆地一动不动了。
他打开的那页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的素描画像。一看就是东方面孔,坐在一个高脚凳上,脚边散落着一把薰衣草,看着气质格外清冽,美得不可方物。
林惟故低头看了一眼终于安静下来的陆心,她似乎看着画都看呆了,就出言给她解释:“打算给你讲一个童话般的爱情故事。”
陆心就仰头去看他,隔得极近,陆心看着林惟故刮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胡茬的下巴,用特别质疑的眼神看着他:她已经适应了,但是林惟故这又是卖的什么药?
林惟故也早已适应了陆心这样的目光:这女人真是奇怪得紧,听到他说“浪漫”、“爱情”这类的字眼,就仿佛见了鬼或者他吃错了药一般看着他。
怎么,他看着和这些东西毫不沾边?
不多计较,林惟故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陆心看那幅画,解释说:“这位是我房东的太太,也是这座房子之前的女主人。”
陆心一瞬间因为十分惊讶地语气问他:“这房子是你租来的?”
不是吧,林惟故住房子,居然要租?
林惟故“嗯”了一声,然后有几分无奈地轻笑着说:“老婆,你等着我慢慢给你讲好不好?故事不是从这里开始的。”
陆心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断地在打岔。她脸颊登时有些发烫,彻底不好意思地噤声了。
林惟故初来波士顿的时候年纪还不大,也就刚成年的年纪。那之前在伦敦也求过几年学,那会就更小了,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就住在寄宿学校里头。
他转来波士顿求学,这个就是自己的决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法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后就决定了是这个城市。
“当时看了些国内的法律书籍和新闻,觉得我国法律很多真的都太不完善了,就想着能不能学一点,然后可以有办法改进它。”
陆心有些惊异地抬眸看他:这点上他们俩人倒是惊人的相似,一样的不自量力。明明只是一万分之一,却妄想着改变这个世界。
林惟故刚来的时候真的是举目无亲,他这人性格又算是冷淡的,没什么朋友,说着一口高贵冷艳的伦敦腔的东方面孔,美国同学除了断定他大半是个有钱人,也没能了解他更多。
那个时候林惟故正处于脱离家庭管制的叛逆任性年纪,自己找的租房住,恰好就找到了这里。
房东是个怪脾气的美国老头子,这是林惟故住了一个月后才发现的事情。因为老头子之前在医院里呆了很久很久,他住进来一个月后才发现。
那个时候,老头子抱怨他没有给院子里花园浇水除草,花花草草都死了大半了,倒是杂草丛生;抱怨他房间里各种法律书籍还有冷硬的现代化仪器摆了一堆,让房间格外没有生气……一面抱怨,一面耷拉着脸,拖着略显肥胖的身体上下收拾着。像个繁琐的老太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