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钻过帐子是姑娘的荣耀,也是姑娘骄傲的资本。因为“择优而选”的族规,被越多的小伙子钻过帐子,就越证明这个姑娘受欢迎,在草原上也更加的受人尊重,求娶的她人也就会更多。她会在这些求娶的人中,选择一个自己最为满意的,然后由双方家长商定婚礼事宜,最后嫁给对方。没有被人请求钻过帐子的姑娘无疑是最可怜的,因为这说明她们无人问津,不够优秀。
顾熙月听得目瞪口呆,这完全是与她们东擎国的礼教是相背的。东擎国秉承汉文化,讲究女子忠贞,从一而终,怎么可以这般开放?
赤赢告诉她:“草原上的姑娘稀少又珍贵,是上天赐予的美好礼物,她们只有经过对比,才能选出最威武强悍的丈夫,生下最优良的后代。一旦选定丈夫,成亲之后,便要一生忠贞,矢志不渝。”
这种“婚前开放,婚后忠贞”的事情,顾熙月完全接受不了,她别扭不已,憋红着脸,傻傻的问:“可是……可是这种事,不是只能在成亲之后的洞房花烛夜才能做吗?”
赤赢定睛的望着她,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应道:“熙月,你别怕,我会等到娶你的那天的。”
顾熙月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心中忽然冒出一股儿暖意,说不出的感动。他明明可以按照他们的族规,让她答应他的要求,但是他却宁可隐忍自己,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愿意顺从她的意思,愿意等她。
见她哭了,赤赢吓得手忙脚乱,慌乱的替她擦眼泪。因为一时找不到帕子,他寻了内衫袖子干净的一块,轻柔的抹着她的小脸,不安的问:“怎么哭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把头压在他的胸膛前,强忍着哭意,闷声闷语,答:“我想嫁给你了。”
赤赢郎朗笑道:“好啊!”
顾熙月哭的有点累,仰躺在花丛中,赤赢躺在她的身旁,两个人相互靠着,望着天上行走的白云,闻着身侧的花香炒香,耳鬓厮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没有约束,没有压力,说不出的惬意。
顾熙月说:“赤赢,从前的十六年,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和我心爱的人,会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这样静静的躺着,感受岁月安好。”
她说:“赤赢,遇见你真好。”
赤赢没说话,却伸出手,将她拦进怀里,把一只胳膊搁在她头下,给她当枕头,替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大掌轻柔的拍着她背,一下一下,竭力的安抚她。
顾熙月被他拍的舒服极了,身体倚靠着他,忽然变脸,严肃问道:“赤赢,你钻过别的姑娘的帐子吗?”
赤赢一愣,随即邪邪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偷听算不算?”
“啊?”顾熙月一愣,不可置信:“偷听?你……偷听过?”
那样云淡风轻、霁月清风的赤赢,怎么会去偷听?那种事,又怎么好意思去偷听?
“嗯,偷听,只是偷听。”他笑的坦然:“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和三哥因为好奇,去偷听过别人钻帐子,然后被我阿爸狠狠的揍了一顿。”他越讲越开心,似乎很喜欢回忆那个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阿爸可凶了,拿着这么长、这么粗的棍子就往我和三哥身上敲,下手可狠了。我当时怕疼,所以就往三哥身边躲。三哥最疼我,他愣是咬着牙,把我挡在身.下,挡的严严实实的,不躲也不闪,硬生生的挨了我阿爸一顿打。结果,那一次我基本什么事都没有,挨完打后,活蹦乱跳的,三哥一个月没下得了床……”
顾熙月取笑他:“你还挺会耍小聪明的,不过你三哥可是真是好哥哥啊,宁可自己挨打也要护着你。”
“嗯,那当然了,我三哥最疼我。我和三哥从小就在一起,形影不离,他一直很惯着我,无论我闯出什么祸事,他也会承担下来,帮我背锅,不让阿爸打我。”他仰着头,单手覆眼,继续说:“我小时候特别淘气,总惹祸,是个麻烦精,三哥就时常跟在我身后,给我收拾烂摊子,却从来也不舍得说我一句,谁要是欺负我,他肯定第一个冲上去。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一起去学堂,一起跟着阿爸在牧场放牧,一起商量着在镇子上开商号,一起约定去走马帮、做生意……年少的我们,约定了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他讲着他小时候的事,顾熙月静静的听着。她的脑海中幻想出一个小小的赤赢,白白嫩嫩的,眼眸如星光,在阿爸阿妈和哥哥们的宠爱下,调皮捣蛋,撒娇卖乖。她想,他们以后的孩子,也会如赤赢一样吧,又漂亮又聪明,又调皮哥照顾弟弟,弟弟尊敬哥哥,兄弟和睦一家亲,幸福欢乐的玩闹,那正是她想要的生活。
☆、第38章 入乡随俗
阳光很暖,微风轻拂,顾熙月躺在花丛之中,心满意足的倚着赤赢,睡着了。
从清晨一早就赶路到了牧场,下午又跟着他走了这么远来放牧,想必是累坏了。赤赢体谅她,不忍心叫醒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
顾熙月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她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有些迷糊的去看赤赢,发现他一直醒着,眼睛黑亮,迎着她的目光,弯弯一笑。他跟着她一起坐了起来,柔声说:“你先醒醒觉,坐着等一会儿,我去把牛羊先赶回来。”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