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面色一冷,旋即冷声道:“太子妃是想说自己犯了‘欺君之罪’么?”
怀墨染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那笑意直达梁大人的眼底,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怀墨染端起茶盅,悠悠品了一口茶,收起森凉的笑意,换了副温和的嘴脸,旋即淡淡道:“美景,送客!”
梁大人当真以为怀墨染真拿不出那十万两,雄赳赳气昂昂道:“太子妃,莫怪老臣提醒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美景却冷冷道:“这位大人,是要美景请您出去,还是您自己滚出去?”
梁大人被一个丫鬟侮辱,自感颜面尽失,更加恼羞成怒,然怀墨染那姿态看来,杀了他都有可能,遂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道:“你们给我等着!”说罢便甩袖而去。
怀墨染长长吐出一口气,淡淡道:“总算是清静了,美景......”
美景躬身道:“娘娘放心,自有人堵了那梁大人的路。”
怀墨染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将目光投向一边面色阴沉,眼底却带了几分焦灼的夜四,语气依旧波澜不惊道:“时间不多了,我也就长话短说吧......”
房间内,怀墨染用平静的语气,将在皇帝百里战成的寝殿内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房间内其他四人的神情渐渐从平静变得紧张,最后各个都满面错愕,直到怀墨染将所有事情都说完,优哉游哉的品着茶,方吐出一口气来。
冷傲放下手中茶盅,率先严肃道:“墨染,你怎可那般胡闹?毕竟那是当今圣上,若他想对你不利,曲解你的意思安放一个罪名,简直是太简单了。”
美景也惊出一身冷汗,然望着怀墨染那平静的神情,她不由感慨道:“娘娘为了主子,真是费尽心机,若主子知道,定会分外感动。”
“除了感动外,应该还有愠怒。”这时,沉默的夜四终于冷冷开口道,但他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对怀墨染的行为感到钦佩。
良辰在怀墨染的身边为她添茶,听了夜四的话,忽的将那茶壶往桌上一摔,没好气的叉腰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得了便宜又卖乖,主子能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娘娘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还不是气定神闲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把尚方宝剑,有何不好?”
她这一生气,倒让在场所有除了夜四的人感到稀奇了,平日里良辰很少发脾气,除了对着那些对怀墨染不好的人之外,只是夜四虽然方才说了那一句话,然阐述的是事实,而且从他的态度,看得出他也是担心怀墨染的,这丫头怎么......就突然这么激动呢?
夜四瞬间无语,面上虽有愠怒,但看良辰俏脸绯红,眸子中满是怒火,竟又有几分无奈,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习惯的解释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主子那么在意庄主,定不希望庄主牺牲自己,冒险为他争取什么,还望庄主明察。”
哎?哎哎哎?怀墨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夜四,夜四黑着的那张脸上,奇异的带上了些粉红,怀墨染望着那可疑的红晕,突然便觉得,方才被梁大人搅乱的好心情一瞬间便回来了。
她看了看夜四,又看了看余怒未消的良辰,“啧啧”两声,抬眸,与美景那含笑的目光撞到一处,旋即默契的各自调开。
良辰再笨,也看得出大家这目光交流中带了几分不明的意味,她羞红了脸,忙道:“我发脾气,可不是因为自己,也不是说要‘狐假虎威’,只是一想到娘娘您冒着那么大的危险与皇上周旋,却换来一句‘愠怒’,便觉得委屈。”
其实她自己也心虚,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喜欢逗夜四,她的心里,夜四是重紫山庄中除冷傲外对怀墨染最好的,虽然沉默,却也算平和,只是没想到......他今日会说出这等令人愤怒的话来,这怎能不让她生气?
怀墨染挑了挑眉,淡淡道:“我们也没说什么啊,你这么紧张解释干嘛?女孩子嘛,就该发发火,才有热情有活力不是?”
“娘娘~”良辰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来,可见怀墨染依旧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遂恼羞成怒,掩面奔出了房间。
夜四要去追,怀墨染干咳一声,他才想起自己的职责,面红耳赤的躬身立在那里。
怀墨染却已经收起了那调笑的神情,语气认真道:“夜四,我做这个决定虽然唐突了些,但也不是突然便决定的,你可否听我解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