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衣满意起身,出门时眸光熠熠地瞥了一边候着的侍童寅生一眼。
寅生下意识地往脸上一摸,随即方觉不妥,赶紧放下。想要去追,秦无衣却已经跑得没影了。
任广白摇着扇子从侧间出来,走到秦无衣坐过的地方坐下,瞟了黎湛一眼,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使得一手好借花献佛,这可是我的酒楼。十分之一?那可是每年上百万的进项。”
黎湛伸手夺走白衣少年手中欲喝的茶杯:“这是她喝过的。你任广白何时这般小气了?不是说了,此番行动你鼎力相助,若是这点银钱都不舍得出,我可不敢再指望你什么了。”
任广白挑挑眉,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敢情在你黎湛眼里,每年上百万的进项只能算‘这点’银钱,但我任广白可是个穷人。”
黎湛伸手正欲再夺任广白手中的茶杯,忽然一个白影如流星一般蹿出,“啾”地一声从任广白手中将茶杯抱走。
“啾啾--”被秦无衣认成小猴子的某啾叉着双腿站得远远地,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双眼直瞪。
“你这个天下第一的财主若还喊穷,天下人岂不是不要过了?”黎湛伸手摸摸那小东西的头,那小东西才乖顺地眯了眯眼。
任广白第三次给自己倒茶:“我可是个生意人,宁可背了小气的坏名声,不做亏本买卖。”
那小东西瞬间对任广白露出鄙夷的神色,转身拿肥圆的屁股对着任广白,咕咚咕咚将自个儿茶杯里的茶都喝光,将茶杯往黎湛面前一递--
黎湛给那小东西满上,随即对着任广白笑道:“天黎的税减一成,够不够?”
小东西咕咚咕咚就给喝完,肚子一胀“嗝”得一声便打了个响嗝,末了赶紧捂嘴。
任广白皱眉,探究地看了黎湛好一会儿。
天黎的税收减一成,无论如何都比这十分之一的分成来得多。无论那小子的菜谱赚不赚钱,最亏的还是黎湛。换句话说,黎湛不过是将每年的税收分出一部分来给那小子罢了。
“那小子究竟是你什么人?”想到这儿,任广白不禁问道。
黎湛神秘一笑,眼中光华如潋:“故人。”
☆、第二十三章 做我妻子
任广白扬了扬眉,并未曾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反而话题一转道:“昨晚你到秦宫去,战果如何?”
黎湛朝某啾挺过来的鼓鼓的肚皮摸了摸,某啾十分享受地眯了眯眼。
黎湛随即捻着拇指和食指,看向任广白,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如你所料,他们重金请他去了秦宫。”
某啾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突然变得凝重的气息,瞅了瞅黎湛,又瞅了瞅同样忽然收敛了玩笑模样的任广白,自觉地猫到一边自己摸自己肚皮去了。
茶喝太多了,胀。
任广白手中的纸扇再次一停:“得手了?”
“秦宫十八重,至今未有人突破第八重,哪怕他是天下第一剑客,撤退时同样中了暹罗散。若非有人救他,恐怕还出不了秦宫。”黎湛剑眉几不可见地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难得的担忧与复杂。
任广白自然知道这西域十大密毒的暹罗散,设在秦泱禁宫第八重,传言中毒之人无药可解。可黎湛却说有人救了那人……
黎湛剑眉更深地皱起,道:“我怕他们这回是故意的。”
雅间的气氛忽然变得愈发凝重,秦无衣在时的那种轻松气氛一去不复返。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岂不是又变得被动了?”任广白皱着眉头。
“那倒不至于,”黎湛不自觉搓动着右手食指和拇指,半晌道,“至少咱们的计划多年前就开始了,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该是开始收网的时候了。”
任广白“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
夜幕渐渐笼罩秦宫,一个小身影趁着夜色摸到午门附近。城楼上灯火通明,自从出了刺客一事,秦宫无论哪个门都戒备森严。
巡逻的侍卫一队接着一队,手中持着樱枪朝同一个方向行进,脚步齐整精神抖擞,真个儿威风凛凛。
然而此刻却不是欣赏兵哥哥的时候,秦无衣揪着小眉头,一双黑水银似的眼珠子四处溜转。先前出宫的时候恰逢采办的回宫,现在回来,却并无什么人进出,这就难办了。
秦无衣盯着紧闭的大门,咬着下唇想办法。
繁星如眼频眨,被秦宫神武门通明的灯火一衬,却显得有些黯淡。
一匹白马忽从夜色中疾驰而来,马上当先一人狠拍马背,人马未到声先达:“快——快开城门,八百里加急!需速达圣听!”
城楼上立即出来一人,灯光下但见其身长八尺,手持一柄八尺八长八十八斤重的方天画戟,年纪轻轻还是个少年,却英勇神武英气逼人--秦泱史上最年轻的禁军统领,亢正。
当下亢正对着马上之人喊道:“何来八百里加急?速速下马验看!”
那声音当胸而出,出奇洪亮,从数丈高墙而下,却能响亮地响在那信使耳畔,可见其内功深厚。
“上坊城八百里急件,事出突然!速开城门!”信使忙忙嚎了回来。彼时白马已到了门前,不安地来回踱着蹄子。
亢正手下一挥,立即有人上前验看文书,见对头,这才令开西侧宫门。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亢正看着马背上奇怪的一处婴儿拳头大小的半圆形凹陷,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没有重物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