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堇言闻言也正色地回道:“此次贪墨案,陛下给了我们绝对的调查权力,而后又让我们二人负责主审,想必是十分信任我们的,必不能辜负陛下,绝对要将案子差得清清楚楚,将事情做得漂漂亮亮才是。”
“嗯,你说得没错,是该如此才是,你对周臻此人怎么看?”顾行舟忽然问道。
谢堇言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此人是皇后娘娘的族兄吧?”
“没错,正是。”顾行舟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既为皇后娘娘的族兄,又能坐到这个官职上,我猜测,他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谢堇言说道。
话音刚落,顾行舟便接口道:“嗯,周臻此人,颇有才干,他的官职并不是靠着皇后娘娘才得的,而是在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便已经考中了进士,在翰林院供职,后又被先皇调任东宫属官,后来皇上登基,他便也得到重用。”
“而且他还有一个长处,你知道是什么吗?”顾行舟接着问道。
谢堇言奇道:“不知道,什么长处?”
“识时务。”顾行舟言简意赅地答道。
谢堇言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兴冲冲地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来,他既是圣上的心腹,本人又颇为识时务,那定是圣上为了方便我们行事派来的。”
顾行舟点点头,说道:“可以这样说。”
“太好了,那我们定要大干一场!”谢堇言兴奋道。
不料才刚兴奋起来,顾行舟一盆冷水便浇了下来,在一旁冷冰冰地开口道:“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以为这件事是这么好办的吗?若是好办,圣上还会将他的心腹大臣派过来?”
听了顾行舟的这番话后,谢堇言逐渐从兴奋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思索了良久后,缓慢地开口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首先应从哪里做起?”
此时的顾行舟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些微冷的神色,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们在湖州的时候,亲卫调查到湖州知府李超乃是内阁大学士杜铎杜阁老的门生。”
“若是不出意外,此人应当与这件贪墨案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不过他在朝堂多年,与如今的内阁首辅梁平梁阁老,阿筝的祖父虞端虞阁老是一同入的阁,根深蒂固,门生众多,为人又老奸巨猾,精明得很,想抓住他的把柄可不容易,反而容易被他倒打一耙。”
“没错,我在进入朝堂之前听母妃同我讲过,如今的内阁,成三足鼎立的格局,梁平,虞端与杜铎三人各占一头。”谢堇言听罢接口道。
“梁平为人刚正,却不懂变通,过刚易折;杜铎精明,却精明得过了头,行事也有些小人行径;唯有虞端,直中有弯,品行高洁又知晓变通,实为能臣。”
顾行舟听罢点点头,说道:“所以,若是想抓住杜铎的把柄,只有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才行。”
“怎么做?”谢堇言赶紧问道。
顾行舟冲着谢堇言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待到谢堇言凑过来,便在他耳边他轻声说了一番话。
“妙啊!行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必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谢堇言听罢,抚掌笑道。
顾行舟微笑,随即又开口道:“还有一位需要注意,湖州同知胡进乃是靖远侯胡文英的族侄,上次亲卫在胡进的书房中搜到一些他同胡文英的来信,那些信件很清楚地说明胡文英也是参与了这件事的,我的想法是,最好是能将胡文英一起扳倒。”
谢堇言也点头应下。随即开口道:“我同你讲,胡文英此人虽有能力,却心术不正,家风也是乱的很。”
顾行舟不禁觉得奇怪,便开口问道:“为何这么说?”
谢堇言听到顾行舟问到这个问题,不禁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语带嫌弃地开口答道:“我认识他的嫡长子胡江,有一回一同吃饭的时候,听到他身边的小厮在同我的长随抱怨,说胡江已经过而立之年,胡文英却还未向圣上递请封沪江为侯府世子的折子,弄得现在街头小巷都在传言,说胡文英是在等着他宠爱的那位小妾,等着她将肚子里那个生下来,若是个儿子,定要为幼子请封世子。”
皱了皱眉,顾行舟忍不住开口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胡江的小厮敢向你的长随说这些事情,定然是胡江吩咐的,估摸着想利用让你替他出头,看起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你同他交往,须得小心。”
不料谢堇言听罢后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后对着顾行舟开口道:“我自是知道他的意思的,说实话,我不怕有心计之人,却最讨厌蠢货,若是他都认识我了,还不敢请我替他出头,那才让我觉得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愚不可及,放心吧,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利用的。”
“想要我帮他,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顾行舟听罢这才点头说道:“那便好。”
商量完这些事,二人又提起了这次的科考。
谢堇言先开口说道:“这次科考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定能为圣上选出一批能臣,到时候我们可就又多了一批同僚了。”
顾行舟在心里暗想:可不是吗,这一批能臣里,你的沈词可是此中的佼佼者,这一届的状元与榜眼也未曾达到他的高度,再加上这辈子有我相助,定能使他的仕途走得更顺。不过这样一来,估计你就更不容易追到媳妇儿了。祝你好运。
在心中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