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这是把楚婠相看不顺利的事情赖到她与博哥哥头上。
无双自问有撮合楚婠与汪弘博的心思,但楚婠年纪小,还总是一派懵懂的样子,她也不好揠苗助长,只想暂且顺其自然就好。
因而分辩道:“母亲,博哥哥之所以与婠婠相识,不过是我与婠婠从小交好,那时大家都年幼,没有男女之防,于是常在一起玩而已。我们兄妹并没有处心积虑做过什么,待婠婠也向来诚恳。”
没有处心积虑尚且如此,什么时候动动小心思还得了?
老王妃越听越觉不满,忍不住斥责道:“我不管你们有心还是无心,像你们那样的人家,两个女儿都嫁入宗室,说来也足够了,你们那个义兄弟就别想再攀龙附凤。旁的我不想多说,你只管记着这句话就是。”
说罢,就让人送无双出去。
无双急匆匆来,急匆匆去,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斥,回到远香堂后越想越觉委屈。
什么叫做像他们那样的人家?
他们家怎么了?
堂堂正正的侯府,传承百年,子孙一代比一代能干,家中一代比一代兴旺。
老王妃凭什么瞧不起他们家?
她自己不也是嫁进宗室的么,将军府威名再盛,到底没有爵位,说起来还出身还不如无双与无暇,凭什么如此盛气凌人,指桑骂槐说他们家攀龙附凤。
她和姐姐都不是上赶着嫁到宗室里来的,上赶着的人是楚晔与楚曜。
要不是楚晔指天发誓保证一辈子只姐姐一个人,她爹娘还不稀罕把姐姐嫁给皇子呢。
要不是今上下旨赐婚,她这辈子还真不一定愿意嫁给楚曜,哼!
还有博哥哥。
谁说他处心积虑要娶楚婠了?
他明明说要娶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至于楚婠,无双听她说过汪弘博裁水囊为她做手套护手的事情。人与人之间不就是讲究个你来我往,博哥哥待婠婠好,婠婠便待博哥哥与一般人不同,又有什么不对?
楚婠常拿她与汪弘博往来的书信给无双看,一个年幼不解事,一个光明磊落,不是讨论学问就是说些琐事,没有一分一毫能与私相授受挂钩的内容。
无双原先还觉得若是汪弘博与楚婠有缘分,她乐见其成。可叫老王妃一说,她真是宁肯帮汪弘博物色旁的好姑娘,也不愿他如此被人误解。
自从老王妃回家后,时不常对无双横挑鼻子竖挑眼。无双不管是辩解还是忍耐,其实都并算不上多么动气,但如今事情牵扯到嫁人,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来。
再加上上回写给楚曜的书信许久还不见回音,仿佛对他母亲整日里找茬欺负她的事不闻不问似的。
无双一夜没睡好,翌日起来更觉气闷,于是借口去逸郡王府看无暇,出门后马车却走到了汝南侯府,住下就不肯再回郢王府。
杨氏见她如此,每天都到芙蓉里赶人:“有你这样的么?受了委屈就想办法找回来,甩手躲到娘家来,只能让人挑理儿,说你不懂事没交代。”
“我有交代时她也有的挑剔。”无双虽知杨氏都是为了她好,却还是拿软枕压在头上挡住耳朵,以行动表达不想听的态度,“楚曜娶我时说好要疼我的,没说我必须懂事。”
杨氏一掌排在她屁股上:“没说就不用懂事了么?谁家的姑娘长大了不得懂事,还能娇纵任性一辈子?王爷已经够好了,那么大年纪了,通房都没有,实心实意地等着你及笄圆房,你还想怎么样?”
无双也不知道她想怎么样。
她只知道从老王妃回来后,她每天都过得很累,她想歇一歇。
她也知道自己很任性。
可为什么不能任性呢?
她前一阵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瞻前顾后,懂事得不得了,可事情并未因此变好。既然如此,还不如任性一些,至少任性的时候自己是快乐的。
无双待在汝南侯府躲清静,郢王府里楚婠眼看着要面对第五次相看。
她不免对大丫鬟柳儿抱怨道:“双双怎么丢下人家跑了,哥哥也不回信来,他们都不要人家了吗?”
楚婠是个娇憨不知事的,柳儿却是静妃命宫里的管事嬷嬷一手一脚调教出来的机灵鬼。她在王府里转一圈,就把无双回娘家的事儿打听了一清二楚。
“说是老王妃把王妃叫去训了一顿,警告王妃不准插手郡主您的婚事,所以王妃回娘家,大概是为了避嫌。”
“双双根本没有插手我的婚事。”楚婠噘嘴道,“娘怎么老是不讲道理。”
她手上正捧着一本话本,书里讲到丞相家的小姐受不了婆婆磋磨,在父兄的支持下与夫君和离了。
一时情急起来,皱眉道:“双双不会想跟哥哥和离吧?我要去找她说说话。”
柳儿扶额:“我的好郡主,和离哪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咱们王府是宗室,就算要和离也得皇上肯答应才行。”
楚婠并不清楚这些,困惑地“喔”了一声:“那我也搬去和双双一起住,人家不想再相看了。”
柳儿劝她:“这不好吧,若让老王妃知道了,不是更不待见王妃。”
“那怎么办?”楚婠有点着急,“人家要和双双在一起,不想和娘在一块儿!”
柳儿眼珠子转了转,想出个主意来:“要不然,郡主每天起床了去汝南侯府,晚上再回来,反正回来也就是睡一觉而已,时间过得很快。还可以对老王妃说是帮五皇子选新婚贺礼所以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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