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叹了口气,这事真的不能怪她们。也不怪去接人的李升,要怪就怪十二皇子,不对,颜栩那个混蛋,卑鄙小人,竟然想出这样下做的法子。
打赏了丫鬟婆子,玲珑被两位堂姐陪着进了屋。坐到炕上。丫鬟们上了茶便退了出去,屋里吃有姐妹三人。
听着外面鼓乐喧天、鞭炮声声,姐妹三人的脸色全都黯淡下来。
琳琅和玲珑最是亲厚。她伸手把玲珑拥进怀里,含泪道:“五妹妹,你想开点儿……”她已经嫁做人妇,这里面的事自是懂的。
话没说完。璇玑便斥责道:“你瞎说什么,五妹妹现在是什么身份!”
琳琅不服气。松开玲珑,却还是握住她的手,对璇玑道:“大姐,您怎么也和祖母和三叔一样了。珑姐儿是咱们的妹妹啊,这门亲事看着好,可却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睿亲王的事,我就不信您没有听说过。”
璇玑的夫君董廉是江宁侯的侄儿。他又在金吾卫任职,这些事当然早有耳闻。
璇玑被琳琅抢白了,俏脸胀得通红,好一会儿才说:“这是赐婚,又有什么法子呢?不过太医院里那么多的高人,那病说不定……唉,五妹妹还小,还是别和她说了,已经这样了,索性欢欢喜喜的。”
琳琅却无法强颜作笑,玲珑担心母亲,心里也不痛快,姐妹俩对着掉眼泪,到了后来,璇玑也哭起来了,待到聂氏领着睿王府派来和长史一起安排登堂礼的花雕进来时,就看到三姐妹全都哭得眼睛红红的。
看到花雕错愕,聂氏忙笑道:“瞧瞧,这两个当姐姐的,听说妹妹要嫁了,高兴得掉眼泪了。”
这是高兴吗?
依规矩,三日后睿亲王要来金家升堂拜岳,花雕便是来和金家女眷们安排到时的琐事的,以免大喜的日子金家失礼。
她和聂氏来见玲珑,只是依规矩来给玲珑见礼的,见了礼,一向话多的花雕姑姑片刻不留,便由聂氏陪着,出了小跨院。
聂氏临走时,冲着璇玑使个眼色,恰被玲珑看到,待到聂氏走了,她便主动问道:“大伯母是有什么话让大堂姐告诉我吗?”
璇玑有些讪然,低声道:“娘让我和你说,已经告诉长嫂了,这两日就把陈二小姐送出去,不会让她在金家住的,珑姐儿你别为了这个堵心。”
金家嫡女是待嫁睿王妃,自是不能再让陈枫留在府里待嫁。
玲珑眨眨眼睛,她还真没在乎,难怪大堂嫂今天没有来,一是怀孕,二来也是怕她碍眼吧。
待到送走了璇玑和琳琅,玲珑这才有机会把杏雨叫过来。
杏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我们兄妹俩没有用,太太……太太让睿亲王的人抢走了,其中就有这位花雕姑姑!”
玲珑也猜到花雕肯定去西岭了,颜栩既是要正大光明抢走冯氏,当然不会只派些护卫,花雕是女子,她既是王府女官,和庄子里的金顺媳妇早就认识,由她带人接走冯氏,庄子里的人拦都不会拦。
李升带着杏雨去庄子里接人,好不容易骗过金顺和金顺媳妇,正让代婆子和流朱她们收拾东西时,花雕便带着七八个丫鬟,甚至还带了个女大夫一起来了。
李升的马车就在庄子外面等着,十几个王府护卫上来就把他制住了,直到花雕带着冯氏和丫鬟婆子们出来,扬尘而去,那些护卫才把李升放了,杏雨则是还在院子里时,就被花雕带的几个丫鬟扭住,走的时候才把她放开。
那一夜,玲珑整夜没睡,她实在想不明白,颜栩为何不娶顾嫣然而娶她,且,还是死乞白咧臭不要脸的那样子。
看上她是个贼?
听说太监里有很多变|态的,颜栩不幸也是?
找个小萝莉回来摧残?
不带这样的!
玲珑越想越觉头皮发麻,头发根都立起来了。她不怕死,可母亲在那变|态手里,金家又不会为她们出头。
从那天开始,玲珑就变成整个府里最闲的人了。金老太太让她搬到望荷园,她没有答应,这里是从小住惯的,她不想离开,再说望荷园虽是母亲为她留的,可让别人先用了,所以她也不想再用。
金老太太无奈,可这个孙女如今已经得罪不起了,只能暗叹不知好歹,忙着去安排王爷升堂拜岳的事了。
到了那日,金家东西两府,连同金家在京城的亲戚和旁支,就连久未露面的四老爷金春也来了,男丁跪于门外,女眷跪在门内,除了玲珑以外,在京城的金家亲眷全都跪在这里,迎接睿亲王驾临。
金家人里,也只有金三老爷曾经远远见过睿亲王,却没有看清楚,那天在永华宫外,金老太太是见过的,却也是离得甚远,只知道年纪甚轻。
睿亲王头戴九旒冕,缀五色玉珠九串,玉衡为冠,青玉充耳,冠插金簪,朱缨金纽,身穿青色江牙海水肩绣四爪坐龙蟒袍,纁色里裳,素表朱里大带,四彩大绶,腰间左右各悬金云龙纹玉佩,贯玉珠,佩金钩,悬四彩小绶。赤红袜舄,舄首绣皇子用的明黄龙纹。
睿亲王立于门外,却迟迟未让众人起来,金三老爷大着胆子偷偷抬眼去看,却见亲王轿辇后面还有一顶小轿,左右两个丫鬟正搀着一个穿着命妇服饰的妇人走出轿子。
金三老爷暗暗吃惊,这是哪门子规矩,昨天礼部的人可没有说起啊。
他生怕被人看到自己抬眼不敬,重又低下头去,却又看到三双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