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素眼中却只闪过一丝淡淡的伤痛。树大招风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知书只当明月公主是自己的雪中炭、救命药,但在她苏陌素看来,恐怕这哑药的最大引子就是明月公主。
房门被突然推开,知画欣喜地走进来:“小姐,小姐,明月公主来府上了,她来看小姐了!”
知书也高兴起来:“感谢菩萨,小姐终于有救了。”
苏陌素看两个丫头都瞬间精神起来,实在不忍心打击她们。明月公主是公主,但却不是朱国的公主。她能否进到自己房中,都还是两说。
果不其然,从知画欣喜地说明月公主来了府上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都依旧没有人来通知她们,要准备迎接明月公主。
“应该是老祖宗她们留着明月公主在说话吧?”知书已有了不好的揣测,可她却不想说出来,惹小姐伤心。
知画性子已被养得有三分暴躁,她根本就静坐不住,索性站起身来:“我去打听打听。小姐,你等等我。”
“知画,你别去了,我们先服侍小姐洗澡吧。万一公主过来,小姐这幅模样,也是不敬之罪。”知书并不想让知画带回什么不好的消息。
知画根本坐不住,她虽然被强留下来,可人总是忍不住往窗外翘首以盼。
从申时等到了酉时,眼看着酉时也快要过去,知书和知画也都知道,她们期盼的事情落空了。明月公主真的不会过来了。
知书扶着先倚坐着的苏陌素重新躺下,小心翼翼地替她扎紧被角:“小姐,您不如早点休息吧。大夫们都说了,您要多休息为好。”
苏陌素点点头,闭上眼睛。
没有片刻,知画压抑的抽泣声果然在耳边响起。
这两个丫头,还是忍不住去打听了。苏陌素心中轻叹一声。
只听到知画一会悲伤欲绝,一会义愤填膺:“明月公主是来看小姐的,可是老祖宗和老爷说小姐因为双手重伤,所以一直不想见外人。明月公主就没有勉强了。”
“老祖宗明明最心疼小姐的,为什么也不帮着小姐。”知画不理解地看向知书,“还有,我听今日正厅里奉茶的翠烟说,老爷主动向明月公主提出,让追月小姐代替我们小姐去陪伴明月小姐。”
“老爷还说,等小姐病愈了,自然还是会让小姐去的。可是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小姐的手废了,没有一个大夫说可以恢复到以前那样。”
知画越说越伤心,她的眼泪忍也忍不住,不断地掉了下来。
“知书,你什么都懂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帮小姐,还有谁能帮我们小姐?”
知书也只觉得心口发堵,她确实比知画更能看明白真相。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已全部看清楚当日夫人的灌药之因。
小姐能陪侍在明月公主身边是莫大的荣耀。小姐手还好着,苏家自然以小姐为荣。可如今小姐的手伤了,甚至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那般地步了。为了避免让其他家抢去这好差事,苏家自己便先下手为强,让小姐退下这个位置,让追月小姐顶下去。
知书突然想到一点,却是问知画道:“你确定之后去的是追月小姐?”
从平城住到京城也已有几月,知书不认为京城苏府最有地位的小姐会是苏追月。
知画听了后,难得地停住了哭泣,她一脸解恨地道:“叫她谋算我们小姐的位置!她没去成,是大小姐去了!明月公主说,她挑中我们小姐,是因为我们小姐有能力。如果只看身份,苏家嫡出庶出都轮不到!”
知画想得简单,既然最先提出来顶替小姐的人选是苏追月,那么伤害小姐的罪魁祸首就是追月表小姐。
可知书却不这样认为,她轻叹一口气:“果然如此。小姐真是命苦,三小姐和四小姐也是命苦之人啊,唉!”
苏陌素在知书和知画的对话中,渐渐睡去。
被人陷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敌人是谁。
苏蔓玖这一番动作其实做得并不十分高明,虽然有苏追月在前面做了挡箭牌,但真正细细探究,便能知晓获益的只可能是苏蔓玖。那么害她苏陌素的人,就只可能是苏蔓玖。
听过知书和知画昨夜的对话,苏陌素并不意外今日会有人过来。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来人竟不是一直帮她的师兄,而是那个总与她不太对盘的花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