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眸色,比起刚才,又阴郁了几分。
……
韩宅里。
秦嫣然接到秦参的电话。
她的语气,是不满的:“哥哥应该知道,我与安静澜,誓不两立。哥哥既然帮助安静澜配置解菌药剂,既然拼了命也要替她保胎,那么,哥哥应该知道,在我这里,已经不再把哥哥当成亲人。”
秦参眸光闪了一下,沉声道:“我这个电话,是让你做出选择的。我与你师父酒井叶子,从现在开始,注定要不死不休了。”
“我当然选择我师父!”秦嫣然绝然地说道。
“我知道了。”秦参挂断电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落。
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面对各自的爱人时,立场不一样,为了爱人,死也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兄妹反目,也没有什么。反正也只是同父异母而已,反正从小也没有一起长大的,没有感情,说抛下就可以抛下,说割舍就可以割舍的。可真正割舍的时候,却还是会心里难受,心脏揪痛。
是因为雨季来了,人的心情,也会跟着低落吗?
是因为心情不太好,所以更加地渴望亲情吗?
是因为未来的命运,太过茫然,所以,觉得孤独了?
秦嫣然挂断电话以后,无所谓地翻了翻白眼。
秦参幽幽地望着窗外,余晖洒向大地,太阳,很快就会下山。接下来,会是暗夜。
曾经,在一个充满糜烂的暗夜里,他在霍梓菡面前举三根手指起誓,如果他违背誓言,三年内不取安静澜性命,他将终生,爱而不得。
命运的神奇之处在于,当你快要忘记誓言的时候,它会掐紧你的心脏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爱而不得……
命运偏偏要安排他爱上安静澜,偏偏要让他违背誓言,偏偏要让他承受誓言之痛。
宫本先生素来是一个多疑的人,他必须尽快地准备好说辞,将自己摘干净。
是夜。
宫本的人从扶桑赶来,一身黑衣,风尘仆仆。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银质的盒子。
盒子内,温度极低,里面一个培植器皿泛着幽幽的冷光。
他恭敬地将盒子捧到宫本面前,僵硬地弯腰,声音一板一眼:“先生,母菌已经取过来了。先生,我们怀疑秦参君有异变。”
“什么?”宫本亨俊眉头拧起来。
“我们怀疑,秦参君这几日分批次汇入总帐户的资金,是个陷阱。”
“什么?”
“先生,我们的帐户,似乎正被人暗中监视着。并且,我们最近发现基地附近,有很多陌生人。这是九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是直树的人?”
“不,先生,直树那边我们盯得很紧,他并不足以成为先生的对手。”
“是时索财团的人?”
“先生在宏图之志,想要成就千秋伟业,布局十二年,终于走到今天这步,扶桑天皇之位,就是先生的囊中之物。可这又怎么够呢?先生的目标,是让扶桑成为世界第一,取代欧州联盟国的地位。所以,布局的战线难免拉得长了一些。如此,我们组织内部的人,便难免熬不住寂寞,仿佛看不到希望,便心生退意。如果恰时有人抛出美丽的橄榄枝,如何能做到不动心呢?”
“秦参不是这样的人。”宫本微怒。
“先生,这是母菌,请先生示下!”黑暗中从扶桑赶来送母菌的人,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
如酒井叶子所交代的那般,他只需要在先生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