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暂时不想去追究事情的起因经过,只想让清嘉快些醒过来,要不然光是看着她这样静静的躺在这里,毫无知觉,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两位太医面有难色,犹豫道:“这个……现在恐怕也只能暂时观察……”
暂时观察?也就是说毫无办法是吗?
陈巘无力的打断:“即使如此,那就不劳两位太医费心了。”
太医四目相顾,只好告辞:“下官无能,先行告辞。”
待到两位太医走后,陈巘开了门,春红守在门外。
“照顾好夫人,我去去就回。”
他前脚出了将军府,后脚就去往太医院院首刘仲谋的府上。在这华都,除去清嘉本人应是没有比他医术更高明的了。
不想他匆匆前去就并没有见到刘仲谋,原是德妃的月份大了,前些日子不知何故动了胎气,于是这段时间便是由刘仲谋帮其调理保胎。
今日,正巧赶上了刘仲谋去给德妃安胎的日子。
陈巘没有丝毫犹豫,调转方向便向皇宫疾去,正好在半路上两人撞了个正着,刘仲谋在这边刚给德妃请过脉之后刚到宫门口就听说了将军府里出了事情。
大将军夫人不甚落水,性命垂危。
闻之,刘仲谋赶紧让马夫去往将军府,他与清嘉素来交好,早些年的时候时常也有通信,只是后来清嘉离散才断了来往。
但在他心中一直对这个孝顺善良的女子刮目相看,后来也有听闻她在义军之中素有神医之名,三年来救死扶伤无数。
本来有这样的矫情,清嘉回京后,不至于两人没有来往,只是碍于男女有别,她如今贵为大将军夫人,处在深闺,实在不好落人口实,这才作罢。
现下听闻她情况危急,这边也是忧心不已,两人正好碰上这边一同赶赴将军府。
刘仲谋医术了得,没费什么功夫就得出了结论:“……夫人腰上有伤,应是被人强推入水,荷花池水域深广,人若入水,不易触地,所以她背部和脑后的伤应是她入水后人为击伤。”他略微沉吟了下,道:“将军也可命人搜查夫人落水之处,想来应该会有些收获。”
陈巘当即就叫来管家,将那荷花池的水抽空,细细的查看是否真的有什么线索。其实纵然刘仲谋不说他心中也有了结果,那池塘最初是这原来府中的一处地牢,专门用作私刑之用,只是后来陈巘接手之后让人把其挖空改建成了池塘。
因此,那池塘底部全是整齐的青石砖铺陈,引入水源之后便在上面种上了些浮莲,若其中真有什么猫腻,但定然是瞒不住的。
刘仲谋专心为清嘉施针,半晌终毕,他拭去了鬓角的汗水,松了一口气:“还好她颅内并无淤血沉积,我已为她施针,不过多时她便会醒来。”说罢,他提笔开方:“我先为开个单子,等到夫人醒来便可服下。”
只要清嘉醒来,剩下的自然不必他在操心了。论起医术来,她应当是丝毫不逊色的。
陈巘谢过刘仲谋,便是心无旁骛的守着妻子,其余诸事再无心力顾暇。
府中所有的下人都被询问过了,春红是最了解当时状况的,清嘉落水也是她先发现的。
“……当时夫人正在后院中跟一些夫人小姐们说话,那陆府的小少爷突然来说陆小姐扭伤了脚,夫人这边跟着去了。”
“我本欲跟着一起去,但夫人当时吩咐我去取伤药以备不时之需,谁料我沿着她们的方向找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夫人,后来就突然听到荷花池那边传来一阵喧嚣,这边赶紧……”
“……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夫人被救起来之后便没了知觉,其余的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春红吓坏了,她是清嘉的贴身丫鬟,陈巘素来疼爱妻子,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纵然陈巘还没说什么她就已经吓得不行了。
丝毫不需要怀疑,若是夫人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们这些下人哪里还有什么命在?
纵然万死也难辞其咎的。
陈巘为清嘉掖好了被子,这才转头看了地上跪着的丫头婆子,小厮奴才一眼,道:“陆清源两兄妹现在何处?”
管家赶紧回话:“当时府里都乱成一团了,老奴便安排各府的夫人小姐先行回府了。至于那陆夫人……”他努力回想:“……后来似乎也没见着人了。”
陈巘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但却无端让人惊惧害怕得很。
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不想他却十分冷静的让大家退下,最后让李林单独进来。
李林最开始料想的没错,陈巘果然是有事要吩咐。
如今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恐怕军中的事务暂时他无心再理,这下交代清楚他也好安心的在家中陪伴病中的妻子。
陈巘当初为了爱妻,直接领兵杀上龙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足以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位原配夫人的宠爱之情。
但是李林没想到的是,陈巘的命令却并非自己想的这样。
片刻之后,李林从书房中出来,脸色凝重得很,一声不响的匆匆离去。
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便是陈巘号令亲卫的贴身腰牌。
陈巘回转房中,清嘉仍然还未醒来,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明明她现在知觉全无但他却还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生害怕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