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思忖片刻,沉吟道:“这事先不急,待到你父亲回来再行商量,”她轻轻抹去女儿脸上的泪痕,柔声道:“你们毕竟有婚约在身,皇命如天,岂可反悔,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量他陈巘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作玩笑!”
陆清宇听得这样的话,恍然失神,只是因为皇命吗……
心中凄楚难当,自己在这里哭断愁肠,他又在哪个温柔乡醉倒?
“女儿,越是这个时候你就越要沉住气,莫说这事情还未弄清楚,纵然真的是……你也不能自乱阵脚。”
陆夫人在说话间心中已经有了分寸,见女儿魂不守舍就遣人将她送回了别院,静下来之后也无心再休息,在房内凝神闭目了一会儿,她唤来了府内管家:
“你且派人日夜盯着那边的情况,查清楚陈巘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何来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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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陈巘抱着进门,羞的她直往他怀里钻,像只鸵鸟一般,头也不敢抬。
本来也不敢看其他人诧异的眼神,但谁知那些个管家仆人,婢女侍从都跟没了耳目一般,神色丝毫未变,仿佛眼前的一幕俱不存在一般。
倒是管家从一进门就迎了上来,恭敬道:“恭迎将军,夫人回府。”
府内没有女主人,所以在陈巘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府中大小事务均是由管家一手打理,早些日子他得了陈巘的消息,知道清嘉的到来便早早的做好准备,府中所有的下人都被他细细的叮嘱过了,只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毕竟,这偌大的将军府也就这么两个正经主子,自古便是男主外,女主内,以后府里少不得是夫人做主,如今还不晓得她是个什么性子,还是小心做事为好。
陈巘一路不顾清嘉的挣扎硬是将她抱回了主院,任由她抓挠啃咬就是不松手,清嘉气的很又想咬他,只听他低声轻笑:“嘉嘉,别闹,别待会儿又磕了牙。”
他一身戎装,不若寻常织物那般柔软,她这样动来动去担心划伤了她娇嫩的肌肤。
清嘉却像是掉进了陷阱极力挣扎的小兽,丝毫不妥协,这屁股才刚挨着床铺她就朝陈巘扑了上来,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锤他:“刚才那么多人,谁让你抱我了!丢死人了!”
陈巘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她挥过来的小拳头,顺道还在手背上亲了一口:“怕什么。从今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他们敬你怕你还来不及怎么敢嚼你的舌根。”
清嘉气呼呼的瞪他,陈巘撑不住笑了,好罢,他的嘉嘉很害羞呢。
“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你就告诉我,我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恶人总是他来做比较好,他的嘉嘉只需要肆无忌惮的幸福就好。
清嘉可不爱听这话,不满道:“你总是要把我形容成蛮不讲理的恶妇,好像我生来就比别人气性大似的。”
陈巘忍俊不禁,捏她的脸:“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可爱的恶妇,若是有便是再给我来一个那也是不嫌多了的。”
清嘉知道他取笑自己,不理他,陈巘也笑着把她往床上一压,顺手盖上被子,道:“舟车劳顿,你先休息一会儿。”
可是清嘉现在一点都没有睡意,她好像去看看这将军府的构造啊,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陈巘不想她透支体力,强硬的抱着她,道:“若是不困,那便陪我睡一会儿吧。”
清嘉见他满面风尘仆仆,确实有些疲态,她一路上坐在马车里还不觉得,但他却还要统率全军,安排决定诸多事宜,整天忙得很也不得空,心中不免心疼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抱在一起,不多时就睡了。
……
清嘉醒来的时候,陈巘已经不再身边,问了门外伺候的丫鬟,说是他一个时辰前便去了书房,清嘉心知他应是有什么事要处理倒也不想去打扰便自顾自的在这府里闲逛起来。
将军府很大,因为是新修的,原来本是前朝的一座亲王府,后来几经易主,直到陈巘这里才彻底的推倒重建,皇帝有心拉拢陈巘,所以用的工匠和花费比之当初更是用心,府内无一不奢华气派。
清嘉从未见过这样华美的宅子,纵然是当初在陆府也不及这一半的讲究和宽阔。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金瓯碧瓦,曲折游廊等等,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清嘉开心极了,蹦蹦跳跳的到处跑。
陈巘从书房里出来就不见人了,管家也是苦着脸捧着一沓账簿,道:“老奴刚才去账房那里取来了账簿给夫人过目,不曾想夫人已经不在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