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起,陈巘一声令下便是千军齐发,双方才一交手便已进入白热化,大有不死不休之感。
“元帅,严军攻势太猛,这样下去将士们伤亡太大,需得想个办法减缓对方的进攻锋芒才行。”
义军元帅也惊讶于对方搏命的态势,心中也知晓若是正面交锋定然得不了好,他们纵然固守城楼,居高临下,占有地势优势,但对方似乎毫无在意,火箭,投石车,攻城巨木,登云梯,劲弩接连上阵,仿佛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次无关痛痒的演习一般,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完全未见慌乱。
不由心中赞叹,可见这位严朝的军中新贵实力果真是名不虚传,在这样草率的决定攻城却能将大局牢牢掌控住,这着实不简单,若没有身经百战的积累,哪里来这从容不迫的气势。
若非立场相悖,他还真想结识对方,只可惜……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坚持住,援兵正在赶来,只需撑到申时,龙城之围自解。”
届时,北阳方面的义军支部就会赶到,陈巘当然不会让自己腹背受敌,定然会撤军,只要能先解了眼下之急,其余的统统都可以以后再做打算。
如今,只剩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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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那日丢失了辟元,惊慌失措的往回走正好碰上了负伤的赵林,方才得知赵家兄弟为了掩护,哥哥赵松被抓,赵林也是拼死才逃了出来,不过身上也多出受伤。
在这种情况下清嘉也顾不得辟元的事情了,赶紧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将赵林藏了起来,确定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之后松了一口气。
原本这对她而言不过是小把戏罢了,只是她们身处荒郊野外,情况不比寻常,一应疗伤用药皆无,她只能找来了寻常的止血采药给赵林敷上而后又细心的包扎好。
只是毕竟没有将伤口缝好,只要动作略大些伤口就有崩开之虞,只好等他伤口稍稍好些了才能动身,这才耽搁了几日。
好在赵林毕竟是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好,恢复也快,那样深的伤口不过才三日就已经愈合的很好,虽然还需好好疗养,但毕竟情势不由人,他们需得赶快赶回义军大营,否则赵松的情况危矣。
清嘉非常的内疚,若是知道元帅派了赵松赵林跟在她身边,她一定不会那样鲁莽行事。眼下可好了,不仅陈巘人没见到反倒还把赵松搭了进去。若是赵松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可不要内疚一辈子了嘛。
一想到这里,清嘉的情绪就非常低落,赵林虽然是个武人,但是却十分细心,知道她此时定然心有不安,不由安慰:“嘉嘉莫要担心,我哥哥素来机警,想来就算被他们抓住了也不会有性命之虞,眼下只要我们快些赶回去,定然还有一线生机。”
清嘉低着头,不声不语,眼眶倏然就红了。
赵林见她难过,手忙脚乱的安慰了一阵也不见有用,这才赶紧转移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对了嘉嘉,你一个人来这北望山做什么,莫非是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清嘉果然抬头,眼眶红红的像只白兔子,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见他问得认真也细心的作答。
赵林听她说明原委,不由目瞪口呆,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
敌军的主帅竟是清嘉心心念念多年不忘的夫君?
可是……
他想起前几日在太野城的时候探听到的一些消息,心中一沉,但却又是个不会说话的不由结结巴巴道:“嘉嘉……你……你是不是弄错了……”
清嘉望着他,妩媚的桃花眼一闪一闪,无辜又疑惑,弄错?弄错什么了?
赵林登时觉得满口苦涩,艰难道:“你说那人是你的……夫君,可是我前几日在城中却听说,他早已在华都有了未婚妻,还是皇帝赐婚……”
事情的本是这样,那日他们接到首领的命令保护清嘉,只是太野城那里风声很紧,他们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只好四下打探,谁知并未有她的行迹反倒在酒家吃饭的时候听得几句闲言碎语,原本并无兴趣,只因事关敌军主帅这才入耳几句,不曾想……
清嘉仿如雷击,整个人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动也动弹不得,脑子也瞬间罢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什么,赵林说什么……
她一定是听错了……
赵林也有些被吓到,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日里瞧见女子抹个眼泪都毫无办法,只能束手投降,清嘉在他看来就连古画中的仙子也比不上,如今见她这样更是手足无措,阵脚大乱:“嘉嘉……你怎么了……”
清嘉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摇头:“不,不可能……”她望着赵林,难以置信:“……一定是认错人了,那个人定然不是我夫君。他说过不会娶别人的,他对我说过的。”
若说是心慌意乱也少了几分惶恐失措,清嘉试想着种种可能:“还是说那个什么大将军不是我夫君,”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对,一定是这样,那有未婚妻的是那什么将军,才不是我夫君呢!”
赵林目瞪口呆,脑子也不灵光了竟是脱口而出:“是么,那可要好好弄清楚了……”他挠了挠头,道出这几日收集来的消息:“听说那将军乃是昔日靖国公的世子公子,说起来也算是个将门世家出生,的确是个人物。”
清嘉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蹲下身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赵林只见清嘉哭得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