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巘最开始并不理会这样的荒唐流言,本以为那些人讨了个没趣,不出几日定会消散,谁知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如他想的那般。
朝中大多数都是曾经的老人,对于陈陆两家的渊源那也是知道的。当初靖国公为自己嫡孙向陆府求亲之事,知之者众。再说他们彼此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还一度传为美谈。
如今瞧着这苗头,大有破镜重圆的态势,以至于那些个人每每见到自己总是说些意味深长的话。大意便是,好事多磨云云。
陈巘即使解释,表示事情无中生有,彼此再是清白不多,在外人看来也是欲盖弥彰罢了。原因无他,便是陆仪的态度,不承认也不否认却又对好奇者报以微笑不语,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这般暧昧难言的态度,更是外人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于是,谣言愈演愈烈,最后甚至连整日流连后宫,不理朝事的皇帝都有所耳闻。
“听闻爱卿曾经与那陆府小姐两情相悦,约定姻缘?”
这日皇帝突然起了游猎的兴致,这才邀了朝中一些重臣作陪,陈巘作为军中新贵又是武将自然作陪,想起前几日听到的留言,皇帝也起了几分八卦的心思。
他这骠骑大将军沉稳有余,多情不足,素日里也沉默的很,在朝中更是难得见他说话,不曾想原是还有这么一番往事。
陈巘闻言,心中烦躁顿起,拉弓搭箭,凝神注目,一只飞羽射出,正中不远处一只躲在草丛中的野兔。
若是换了别人,他连一个冷笑都欠奉,只是面前之人非比寻常,这才只能作答:“朝中流言罢了,陛下不必在意,陈年旧事,不值多提。”
皇帝见他这般回答也就不再追问,面上仍是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是信是不信。
陈巘心中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半月,朝会过后,皇帝单独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这才刚一进去就瞧见陆仪已在其中,陈巘不由心中一凛。
事已至此,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赐婚,陈陆联姻,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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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拒亲风波
陈巘听了皇帝的意思,内心又惊又怒,这些日子没有再动刀兵,本意在修身养性,不曾想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就引得自己杀心大起,这么些日子的可以维持竟成了白工。
强自按下内心的怒气,陈巘面上风平浪静,道:“陛下,我无意娶妻,不敢耽搁他人,还望收回成命。”
皇帝万万没想到自己好意成全他们一对痴情爱侣,全了他们昔日深情,熟料陈巘却丝毫不领情,不禁有些生气,道:“君无戏言,你这是要抗旨吗!?”
一直以来皇帝都不怎么过问政事,连年内忧外患也未见他这般认真,怎么到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了却分外上心了?
陈巘内心觉得可笑,这就是要誓死效忠的君王,真是可悲之极。
“臣不敢,”他垂下眼睑,敛去深深不屑,声音不卑不亢:“只是如今,天下战乱未平,烽烟四起,末将只求能驱逐贼寇,为君解忧,不敢女儿情长,误了陛下大事。”
皇帝冷笑,这话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瞧不出来他这个骠骑大将军不仅军事才能出众,连带着口才也是不差,说话这般滴水不漏,果真不是简单人物。
说实在的,自从登基开始,作为皇帝他确实没什么建树,好在先祖前皇们打下的好基础,这么些年也没出什么大的乱子,他也安于享乐。毕竟人生苦短,何苦来哉?
陈巘如何不知皇帝有心试探自己,若是聪明,懂得明哲保身,自己刚回朝,堂上根基未稳,本不该这样直面起锋芒,合该圆滑顺从行事。
自古以来君臣之间,无非便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罢了。他是武将,此时乱世,皇帝的心态并不难猜,无非便是一般猜疑提防,一边不得不用而已。
皇帝本人也就是个没本事的,外交内政乱成这般样子也不见他有所改变,但却对此事意外的关注。
陈巘知道其用意,心如明镜,只是不提。
淮相的案子已经过去数年,当初天子一怒,流血不止,后来想想也觉得其中蹊跷,恐有隐情。只是事已至此,后悔无用,朝堂风云那是牵一发动全身,毕竟逝者已逝,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也无没有必要非要追根究底,若真是翻出点什么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届时又不知道要闹到何种难以收拾的局面。
皇帝老了,虽然刚过不惑之年,但长久以来的骄奢淫逸的生活已经消磨了他太多的精力,如今他想的便是守着他的皇座,继续这样过着太平日子就罢了。
至于宠信谁并不重要,外面战火绵延不重要,只要他在他的皇城里继续他的荣华富贵就好。
陈巘他是知道的,若是换了早些时候他定然是不会让其在军中朝中立足的。总归陈家那事做的不够光彩,难免担心他重返朝堂会有什么不臣之心,生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乱子。
只是一切都晚了,等到他注意到这人的时候他的地位已经稳固,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是武将,所以皇帝也是矛盾。
若是从大局上来看,此人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