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女子不在意自己身上留疤,蓁蓁也不例外,所以见了这伤口心中十分难受。
息尊王不知是否看出了她的情绪低落,但却并不言语,只是沉默的拉扯下身上的一块绸布,然后轻轻的将她腿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蓁蓁见他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无价之宝一般的仔细,当下心中不免感激,声音也较之刚才柔和了许多:“……多谢息尊王。”
“郡主不必多礼,原就是本王连累了你。”
这些杀手显然就是冲着息尊王来的,蓁蓁只是被无辜卷入罢了。
毕竟,莫说在这华都,纵然是全天下,谁人敢在陈巘的眼皮子底下妄动他的掌上明珠?
或许,那些杀手估计也没有想到蓁蓁的真实身份才是,若是了解,估计下手的时候而已不会这般赶尽杀绝,不留余地了。
只是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他们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蓁蓁见腿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再看天色已然不早,太阳已经西斜,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以免被追寻而来的杀手们找到。
不过不料蓁蓁这才刚一站起来,腿部就又是一阵阵撕裂似的刺痛,这样的伤情纵然是在平顺宽阔的路面上也只能艰难前行,那就更不要说如今这样糟糕的境况了。
蓁蓁看了一眼周遭的乱石嶙峋,隔三挡四的环境,微微抬起受伤的腿,像是青蛙一样尝试着跳了两步,但还是被面前这些碎块巨石挡去了道路。
不由得,蓁蓁在心中暗自叹气,正当此时,她却见息尊王走到自己面前蹲下。
这是——
“上来吧,我背你。”
息尊王如此说道,蓁蓁愣在当场。
大概是知道她的反应定然不会乖乖听话,息尊王叹了一口气,道:“天色将晚,我们需得赶快离开此地,你如今行动不便,我自然不能视若无睹,置之不理。”
当然他也明白蓁蓁的顾虑:“现在乃是非常时期,你我之间就不必在纠结什么身份地位,哪怕看在刚才携手抗敌的情谊也请不要在此刻拒绝我的好意。”
蓁蓁或许没有发现,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自称我而非本王,无形之间便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原来一直都坚持恪守礼节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自己罢了。
但不得不说,息尊王这一番话确实让蓁蓁心中释然了几分,再想他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她现在伤在了腿上,行动十分不便,且身后又有追兵将至,必须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若是这个时候还估计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亦或是身份地位的特殊性,那边简直是愚不可及了。
于是,蓁蓁也不再纠结,让他背着自己顺着一个方向往那一线天的方向走去。
现在他们所能依靠的也只剩下这一点点微光的指引了,蓁蓁虽然来过这栖霞山许多次,但却从未如此的深入腹地,所以此刻也是跟息尊王一样的摸不着头脑,辨不明方向。
他们二人一直走着,终是走出了那崖底,来到了视野更加开阔的一片山坡之下,虽然还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任凭他们走了这么久想来应该是离那处山谷应是很远了。
这样至少他们便可以停下里歇口气了,毕竟此时天色已经快完全的黑了,天边更是一丝云彩也无,他们必须马上找个落脚的地方,山间夜晚寒凉,蓁蓁又是有伤在身,若是再染上风寒,那便无异于雪上加霜,岂不糟糕?
息尊王一路背着蓁蓁倒是丝毫的不显得疲累,总算让他们寻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山洞,走进一看,洞里面竟还有一堆干草和树枝木材,想来在他们之前应是有人待过才是。
蓁蓁仔细一打量,马上便喜出望外,道:“这里估计是来这山上打猎的猎户暂时的歇脚之处,这地上铺着干草,旁边还有柴禾,那其中必然还应当留有火石。”
息尊王将她放下来,蓁蓁在洞里一阵翻找,果然是在柴禾树枝旁找到了两块打火石。
蓁蓁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般,心中既是惊喜又是兴奋。息尊王惊讶于她的观察入微和未卜先知,这只是远远的看了这山洞一眼便知道里面肯定有生火的工具,这对于一个从小是养在深闺,受尽万千宠爱的千金大小姐无疑是极为让人意外的。
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蓁蓁现在在他面前已经不是特别拘束了,刚才捡到了宝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这不由让她放松了心情。
“我娘以前跟我讲起她早些年的见闻时候便有提到,山下的猎户经常要到山上打猎,往往不能够在当天便折返家中,于是便会在附近的山洞之中备下简易休憩之用的物品,其中定然会有生火用的火石之类的。”
不仅如此,有些时候若是运气好还能找到用以在夜间御寒的衣被之类,只是他们所找到的这处山洞大概是已经被长久弃用,所以里面只有一些干草的树枝了。
但这些都是不重要的,蓁蓁看了眼这山洞,心中暗想,这些柴禾虽然算不得太多,但若是要应付眼下马上要到来的夜晚应是够了。
在这山洞之中点火,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避免被人由火光发现他们的踪迹。
那样他们就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将就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