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明确,行事利落,身手不凡,来去无踪。
这样的训练有素,甚至未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想来幕后主使者定然不是个简单角色。
可是在这偌大的华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唐太师在朝堂之中,权势滔天,纵然连当今皇帝也对其言听计从,那在当初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使得,虽说现在华都之中的势力配比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陈巘地位超然,不免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但总归还是政治场上的一大巨擘。
晋阳侯府?
哼,那他是从未看在眼里,放入心里过。
虽说这次确实有那么点想要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意,但主要还是为了给陈巘设局,晋阳侯那边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搂草打兔子,不过顺便,算不得什么大场面。
若说起来,自从陈巘在军中朝中站稳脚跟,重新回到华都起,他便可以的收敛锋芒,其意在韬光养晦,当然也有点那么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贵妃和宸妃斗得你死我活,无论结果是一方胜出,还是两败俱伤,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何乐而不为?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但偏偏傅安蓉那个蠢东西,在他还未来得及找到恰当的时机拉拢陈巘的时候,竟然就一步步将陈巘推向了顾琰那一方。
不仅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连带着也将他也陈巘推向了不得不对立的局面。
如果是其他对手,他尚且不至于如此的草木皆兵。
曾经的淮相,靖国公府,哪一个不是最终败在了他的谋略之下但唯独陈巘他却是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年来的战乱不断让他实力过于膨胀,若是稍有不慎,那满盘皆输。
七十余万的军队任凭他一人调遣,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几乎可以说是天下兵马,尽在掌握。
傅安博在东北的那十来万根本就不够看。
更要命的是他远远要比他的父辈祖辈更难拿捏,要知道唐友年看人的眼光何其毒辣,即使从陈巘每次在朝堂之上看着皇帝那漫不经心的眼神,他就知道其对所谓的皇权已经是极度蔑视。
对,目中无人,无谓张狂。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和态度,这便是一个巨大的变数存在。
可夺嫡之战,岂容马虎?
所以,纵使知道风险极大,他还是下手了。
暗中买通眼线,偷取禁药,在给傅安蓉‘献药’。
皇帝自从服药的那一刻起,便在逐步的透支着他的生命,再加上酒色一催,那……
那时他只需要在恰当的时机将事情捅出来,那个时候世人都会知道镇国将军与宸妃傅安蓉暗中勾结,炼制禁药,戕害皇帝身体。
弑君谋逆,一旦罪名确立,永世不可翻身。
如此一来,万事皆休,岂不痛快?
唐友年的计划很周密,每一步也都走的很精妙,若是不出意外,那结果定然是能让他满意的。
由此看来,这般的老谋深算,那又岂能是什么好相与之辈?
可就是这样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十数年的一代枭雄,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局势竟也有几分左支右拙了。
思及此,唐友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心计确实不差,喟然叹息:“是啊,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皇帝刚出龙庭,对方便趁机下手,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见不得光,唐友年即使丢了东西也不敢声张,只能暗自提心吊胆,秘密搜查。
但至于结果是否如意,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唐夫人也登时心乱如麻,慌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再看丈夫一脸铁青也不敢多问。
良久,唐友年才面带疲惫,有气无力道:“……让人去行宫告知皇帝,我身体微恙,不便伴驾,还望皇上体谅。”
唐夫人低低的应了一声,唐友年心神俱疲的闭上眼。
这眼前一大摊子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呢,哪里有功夫再去行宫享乐。
罢了,还是大局要紧。
其余的,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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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唐友年困于纷乱之时,陈巘终是带着妻儿踏上了前往葭兰山的路上。
清嘉很是欢喜,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要带过去,陈巘见了头疼:“嘉嘉,不需要带那么多东西,那上面所需一应俱全,总是少不了你什么的。”
天哪,她是把整个府邸都要搬空了吗?
这便又让人赶紧将装在马车上无用的东西卸下来,他抱过儿子,亲了亲:“我们是去避暑又不是去逃难,你做什么弄得跟要搬家似的。”
不知道的还道他们要出远门长住呢。
不过就一个半月的功夫,哪里需用得到这么多东西。
清嘉的性子一向如此,每次都跟个小松鼠一样,喜欢把东西收拾了一遍又一遍,搬来搬去,不停折腾。
好不容易安顿好妻儿,这边才刚出了城门,正巧就碰见了‘熟人’。
清嘉十分惊喜:“咦,叶大人你这也是要出城去吗?”
来人正是叶修玉。
只见他还是素日的温雅,轻笑道:“最近休朝,城中酷暑难耐,于是我便想着出城踏青,若是好运寻得一处清幽之地,暂隐些时日想来应该也是极好。”
清嘉更高兴了:“真的好巧啊,我们也正要去葭兰山避暑呢!”
她偏过脸望了望一旁的陈巘,眼中尽是期盼的光,陈巘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