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瞬间就慌了,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说的都是真的啊,清嘉那段时间确实是不在府中,虽然管家严禁他人提及此事,府内事务仍旧紧紧有条,不曾有差,但自从诞下孩子,清嘉每日都恨不得跟儿子黏在一起,不想有片刻的分开。
那段时间,她确定夫人是不在府中的。
可是现在顾琰这般一说,她登时就慌张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让人相信她的话才是真的,只能一遍遍的哭诉:“没有没有,奴婢不敢啊……”
正当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傅安蓉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好戏,终于也是开腔了,只见她亲抿了一口茶,眼角扫了一眼顾琰,不阴不阳道:“这宫里宫外谁人不知道贵妃娘娘和将军夫人姐妹情深得很,娘娘道这乳娘所言尽是污蔑,那殊不知娘娘是否也顾及姐妹之情,有意包庇呢?”
傅安蓉字字见血,既不将话题脱离清嘉的事情又顺道将顾琰拉下水,扣上一顶掩护包庇的帽子。
这时皇帝也亦有深意的看了顾琰一眼又看向傅安蓉,道:“那依照爱妃所言,此事该当如何才算公平?”
这样下去定然是得不出结论的,彼此都有人证,各执一词,已然陷入了僵局,但却又不能草草了之。
傅安蓉抿嘴轻笑:“皇上可别这样,臣妾只是个妇道人家,万事不懂,可不敢轻易对朝堂要事指手画脚。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需要臣妾多嘴多舌也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说的十分体面,既免了在朝臣面前插手政事的干系又顺带吹捧了皇帝一番。
果然皇帝的表情柔和了几分,宠溺道:“爱妃但说无妨便是,若是真能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那也不拘着老一辈那一套了。”
傅安蓉这才出言,道:“既是如此,那就权当做臣妾抛砖引玉,胡说两句罢了。依照臣妾看,这乳娘的话单薄无力,毕竟是片面之词,不足为信。但这府里还有与大将军交好之人的话也不尽全然信得,这着实难免包庇纵容之嫌。”
皇帝点头,觉得此话有理。
傅安蓉嘴角一弯,语笑嫣然:“那若要证明将军夫人未有私自出京一事,那只需证明在那段时间里是否有外人见过夫人即可,这世上总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罢,一个在东南,一个在华都。”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确实让人无别辩驳。
傅安蓉看向清嘉,语气温和之极:“那敢问将军夫人,在将军重伤至归朝的这段时间里,你是否见过外人,亦或是,有外人见过你呢。”
清嘉沉默了片刻,脑中却已经有了结论,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是承认不得的了,因为现在若是她承认自己当初却是私自离京且不说依照皇帝本就忌惮陈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到时候定然少不得借题发挥。
光是顾琰刚才的一席话,她现在认了,那必然连累顾琰,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于是,她静静的看着傅安蓉,一字一顿道:“那些日子,我身子不适,未曾出府……”
正当她缓缓道来的时候,突然一计清朗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叙述和思绪。
“这一点,臣也可以作证。”
清嘉转头,寻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原是一位年纪与陈巘相仿的清俊男子出列,目光交汇,既是陌生又是熟悉之感席卷而来。
男子目光含笑,眉目之间温文尔雅,十分俊逸,虽比不得陈巘的精致出尘,但也算的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只是……
清嘉不明白这人此时出言是为何意?
皇帝和在场之人也是一愣,转而问道:“叶爱卿,你此话何意?”
没错,那人正是那天与陈巘有多只言片语交谈的新任大学士叶修玉。
只见叶修玉一拱手,弯腰行了个半礼,道:“前些日子,正逢微臣初到华都,听闻将军夫人医术了得,擅长各类疑难杂症,臣早些年在滇镇任职的时候得了些湿病,这一到华都便水土不服,十分难受,臣也心知此举不妥,但却是病痛磨人,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登门求药。”
他言谈流畅,表亲自然,让所有人都感觉事情峰回路转。
“……夫人起先也颇是为难,但奈何医者仁心,慈悲心肠,这便为我施针开方,极大的缓解了我的病痛。”
这时,他看向清嘉,点头拱手道:“如此说来,我还未向夫人致谢,”他眼中满满都是温和的笑意:“感谢夫人那日赐药之恩。”
清嘉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虽说不知道他此举究竟为何,但当下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叶大人言重,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值一提。”
皇帝大概也没想到事态的发展会是如此,此刻也只能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叶爱卿受累了……”
此时叶修玉也功成身退,与皇帝客套的寒暄两句也就退下了,只是在最后看向清嘉的那一瞥意味深远。
清嘉一头雾水却还是强作镇定。
这边有了叶修玉这么一出面,一下子事情就明朗了许多。
皇帝颇有几分尴尬,傅安蓉脸色十分难看,乳娘早已吓晕了过去,在场众人更是神色各异。
从刚才起就表现的十分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