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怔了半晌,“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听说闹得满城风雨的,你竟然不知道?”
七皇子昨日在府里和幕僚商议太子这件事该如何善后,他能从中获得什么样的好处,都要一一做出规划,才不至于手忙脚乱。而他首先要解决的是他的亲事,他不能娶荣国公府的嫡女,对他的未来没有好处。其次,他要让太子知道,厉出衡不会被他招揽。
可这两件事一件都没有落实,可厉出衡已经顺利娶到杜且。
七皇子不傻,他被厉出衡给算计了。
他急急忙忙地出宫,在宫门口遇到同样行色匆匆的高允。高允与他一母同胞,今年十八岁,排行十四,代管刑部事宜。十六岁建了府,除了大朝会,其他时间很少进宫,与王美人也是淡淡的,和他的性子一样,兄弟二人的关系也很淡漠。有时候,七皇子都会怀疑,他们是否是亲生兄弟。
“十四弟,你这是要去见父皇?”见了面,总要寒暄几句。
高允点头算是应了。
“召你何事?”
高允道:“还未知晓。”
“你自己当心点,东宫的事情还未了结,又生了节枝,你还是小心行事。”
高允道:“我素来秉公办案,不曾偏私。又有什么可当心的?”
七皇子气结,“我还能害你不成?”
“你想巴结东宫,是你的事情,我绝不会和你同流合污。”高允一甩袍袖,断然离开。
七皇子苦笑,这宫里只有他和高允是一母同胞,可关系最差的也是他们。
七皇子出了宫门,寻着工部的衙门而去,却被告知厉出衡告假,裴尚书给了他一个月的假,眼下正是新婚燕尔。他不得不去厉家寻他,可厉家门房却说厉出衡一早出门未归,七皇子心中当即疑惑丛生。
厉出衡此时正在齐王府,与高斐手谈正酣,棋面成胶着状,杀得难解难分。
“你的心愿,本王已经帮你达成。”齐王思虑良久,方落下一子,“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
“今日之后,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正是你出击的好时机。”厉出衡盯着盘面,手中把玩着白子,说:“殿下也不该继续隐忍下去,该出手的时候,不要让予他人,让机会白白流失。”
齐王笑道:“本王是不受宠的皇子,从出生就不受宠,只因本王的母妃是先帝替他选的。为了登上那个至尊之位,他不得不借助谢家的力量,是以他觉得本王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一种耻辱,可他又不得不依靠谢家,时至今日他都不敢对谢家下手,一味地扶植宋家为太子所用。当然,本王也是有机会获得圣人的青睐,只可惜他想以本王的亲事为筹码,让本王也娶宋家女为妻,若是没有遇到葵儿,本王娶谁不都是一样,但本王还是没有如他所愿。”
“王妃贤良淑德,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即便是出身不如宋氏,但她真心为殿下筹划操持,又岂是宋氏可比。宋家如今是自身难保,假以时日,事情落幕,也就是殿下重出之时。”
“经此一役,你就不怕太子知道这件事是你在幕后策划?”齐王也忍不住好奇,他把京城搅成一摊混水,却只为了娶心尖上的女子为妻,就仅仅只是为了她而已吗?而一旦暴露了他与太子对立的局面,他的性命却只在朝夕之间,纵然能保全性命,日后想要在朝堂有所建树,除非是他打败太子,夺得这天下,lùn_gōng行赏。可他到底能不能最后打败太子,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厉出衡为何会如此笃定。
厉出衡终是落下一子,微微笑开,“他肖想厉某的娘子,厉某若是坐以待毙,枉为儿郎!”
齐王揶揄道:“昨日大礼已成,今日看起来神清气爽,看来这桩婚事,你受益匪浅。”
厉出衡淡淡地道:“有娘子就是不一样,这还用说吗?”
齐王大笑,“本王就没见过如莫归你这般直白的人,没成亲前心心念念这位杜家女君,成了亲事事把她挂在嘴边。本王才多留你这一会,你看看你这棋都下成什么样了?”
厉出衡随意落下一子,“臣归心似箭。”
齐王气结,“夜已深,用了饭再走吧。”
“娘子在家里等臣。”
“走走走。”齐王挥手,“本王还不稀罕留你。”
厉出衡撩袍而起,谦谦施了一礼,“臣这就告退,未来十日,还请殿下勿要召臣,就算是天塌下来,也请殿下先顶着。臣新婚燕尔,没有空闲。”
齐王只能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轻叹。唤来侍卫谢历铮,“桐儿闹完了没有?”
谢历铮是谢家培养的侍卫,自齐王开府建衙,就一直在齐王府听差,清瘦黝黑,似与夜色融为一体。
“五爷已经回家了,黄昏时史鹰去过一趟,想息事宁人,杜如笙还是称病没有出来,杜战赔过几次罪,可五爷一定要杜如笙出来。”
“杜如笙自以为聪明,可却在太子自身难保的时候,给他添乱,眼下是骑虎难下,赔了女儿又失去太子的信任,由着桐儿去闹吧,只要不太过分就好。”
谢历铮微微蹙眉,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
“今日清远侯来过。”
“他来做什么?”齐王不解,纪澜是太子一党,和他向来没有瓜葛,“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