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时,晓晓还假模假样地拦了几下,让周语知道人已经到了。
周语那个时候正做好了雪媚娘,帮三人煮茶。
正煮着说着闲话,秦丰就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了大门。
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门啊!虽说金丝楠木专用于皇家宫殿、少数寺庙建设,也不知道胡妈妈之前怎么得到的这金丝楠木,大费周章地刷了漆掩盖了木头本来的模样,但这的的确确是金丝楠木,靠近了还能闻到若隐若现的幽香。
只是,不论如何,这金丝楠木都不是被秦丰拿来一脚踹的料。
周语颇为心疼地看着门,略带哀怨地看了秦丰一眼。
秦丰见流韵上上下下都没事儿,该穿的也都穿着,两手抓着糕点吃得欢,心里的大石头顿时就放了下去。
他转头看见周语那一副哀怨的模样,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门,心下不由得觉着好笑:真是当了几天老鸨都钻钱眼去了。
他很快地就摆出一副极其厌恶的表情,打量着这里,语气也是极尽刻薄:
“这就是你们瞒着我带流韵出来长见识的地方?乌烟瘴气,站在这里都嫌脏脚。”
一句话出口,就拉仇恨,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毒舌。
周语作为主人家,理应对客人客气,哪怕客人再无礼,也得笑着回。于是她便也客客气气地回了:
“小地方,不能入秦中丞的眼都是周语没办好。还请大人见谅,喝一杯茶消消火气。”
秦祺宏见到两人这般表现,心里已经有所动摇,这秦丰看似真的跟周语不相熟。
但凡熟悉些,他的语气就不会是这么刻薄嫌弃。秦丰对自己身边的人,一向都足够礼貌。
而秦祺展是个暴躁性子,本来自己好不容易能跟美人离得近些,正谈的开心吃着豆腐,这秦丰一脚就给破坏了。还当着自己的面侮辱了美人,要是自己不出头,美人还以为自己跟他是一伙儿,今儿专门来给脸色看呢!
他当下就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语带不满:
“大哥你这是干嘛?有事朝着我们两来,是我们带流韵来这里,又不是周姑娘强拉来的。你朝着一个姑娘家发什么火?”
若是周语不知道这两兄弟原本打的心思,还真要被秦祺展的维护感动了。
瞧瞧,多么正义,多么没有门户之见的少爷们。
但他一句话,就带过了自己带着幼弟出来嫖/娼的目的,把秦丰推上了无故朝姑娘发火的位置。
秦祺展自然不会想到那么多,这也只不过是他冲动之言。但很明显,他这次冲动让秦祺宏也很满意:
“大哥,我们兄弟三人许久不见,过年也都各自忙着很见不着面。今日得了空,流韵又说想出来走走,我们就带他来这里听听曲儿,你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秦祺宏眯了眯眼,原本还算平和的语气突变,带上了些许不明的意味:
“还是说……大哥你依旧对我们心存偏见,认为我们是要带坏流韵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挖坑给秦丰跳,字字句句都是有着其他意思,又选在戏院这种消息传播得极快的地方说,是嫌弃着秦丰的名声还不够差,要加一把火呢!
只是,很明显,秦丰根本就没在意过名声这种东西。
他笑得阴冷,眼神都带着寒意:
“怎么,难道我对你们什么时候没有过偏见么?”
“把流韵带到这种地方来,还觉得自己很有理了?”秦丰实实在在是生气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考虑到了二娘的好,出口的用词也尽可能地委婉了些,“今日这事,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再有下次,那就请你们好好回去打点别庄,免得来年让二娘受苦!”
秦二娘带着这两个不省心的儿子在别庄住了那么多年,他们两人除了吃喝玩乐不管一点事。二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教不好,只能事事自己亲力亲为,几年不见,身子都差了许多。
秦丰这话,就是毫不留情地在讽刺两人没用,这么大还要靠娘养。
秦祺展被气的满脸通红,眼神恶得能淬出毒来。仿佛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而是杀父仇人。
秦祺宏脸色也不好看,他拉住秦祺展不让他坏事,自己还强行忍耐着憋出话来:
“我兄弟两自然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娘亲,这就不劳整日在皇城衣来张手吃来张口的大哥费心了。我兄弟两还有事,告辞!”
秦祺宏就是要走了,也不忘讽刺一下秦丰----他自己也没尽什么孝道!
二娘当初在秦丰还小的时候独自一人辛苦扶持秦府,等他长成又去了乡下别庄,基本就没享几年的福。他兄弟两人是不孝,秦丰难道就孝顺了么?
但凡他孝顺,就该把二娘接过来一起住!
这同时又是在拐弯抹角地逼着秦丰,把他们兄弟两也接到皇城长期居住了。
秦丰看着两人走出去,也是气得指节都捏的发白。同时心里还有一些后怕倘若今日他们带流韵来的不是周语这儿,而是其他的什么地方,让那些肮脏的女人碰了流韵……这后果,光是想想,他就想把这两人吊起来打。
“咔嚓。”
他正想着,不轻不重的一声就响起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连一直埋头苦吃的流韵都抬起头来,不由自主地往秦丰这里看了好几眼。
周语更是心疼坏了,赶紧从他手里救下那只被捏出了一个口子的杯子:
“你气就去找人蒙麻袋痛揍你那两个不省心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