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里,十万马贼,尽归于你,却是乌合之众,打家劫舍,抢些过往财物,倒也使得,但若要正规作战,却差得远,且他们多少受西凌庇护,决不会反戈西凌。而南曦军事,向来重奔袭骑射与攻城对阵,且与西凌、北辰两国对峙,正是你最好的借力。你若想要报那家仇国恨,重建云都,就必须借助南曦之力。这便是你先入凤家军,再入曦京禁卫,后来又……到我身边来的真正原因。”
前面的,她都清朗流利的道来,但到了最后一句话,便不自觉地有些细声细气。她知道,那是一枚利刃,正在尖锐地划破一切,不知道,那紧紧拥抱,细细亲吻的温情,还在不在?
那人抬起如漆双眸,似乎是盯着她那翻动的唇角,等她说完,无甚表情变化,却又是一阵沉吟,才轻轻出声问她:
“原来,在公主心里,我就只为这些而来?”
“不是吗?”她顺口反问到。口上清巧,心里却有些慌乱,有些记忆在眼前飞掠:元宵节夜,拥挤人潮中,他将她往骨子里嵌,说夜夜梦里想她;乐游原上,浅草丛里,他抱着她扭伤的痛脚,面红耳赤地说,只求离她近一些……只是,这些,如变幻云烟,都作不得数的。
“不是,我最想要的,是……”先前听她说得珠玉坠盘般,凤玄墨只略略附和着,由着她说,此刻看着她那微挑的柳眉,终是想要说点什么。
“阿墨!”她一声呼唤,打断了他,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不想听,也不敢听了。那人神色,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野兽,她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真心爱意,又有多少的野心企图,若是野心,她可堂皇助他,若是真心,她却觉得,快要承受不起:
“你太贪心了,我给你的,几乎是半个曦朝天下,你何须……肖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