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斩钉截铁说完,心中又一番权衡计较,便不再多话,只盯着他,等他的反应。
那人果然沉默了几息,弃了要扑过去杀人的念头,又突然琢磨出她话中的破绽,便倾身过来,伸手来抚着她的脸,幽幽反问到:
“我若不杀他,又怎样?”
“你若不杀他……”夜云熙一时语塞,难不成真要在这深巷里,黑夜作幕,寒地作席,与他洞房?且还要当着凤玄墨的面!那木头虽遍体鳞伤,无法动弹,神智却应还是清醒的,这让她情何以堪?
皇甫熠阳却好整以暇,等她说话。黑夜中那眸光幽闪,嘴角微挂,好似逗弄一只鼓掌中的笼中之物。
趁他尚浸在那副悠闲神色中玩味,夜云熙一把夺过他手中匕首,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退后两步,往左臂袖上一划,一声撕布裂帛的脆响,外袍连着中衣,齐齐划开。
她一边抬起那玉色手臂,在冰冷空气中,亮给他看,一边与他讨价还价:
“你若不杀他,六月入雍州之前,我这守宫砂就留着。”言下之意,你若杀他,我就不敢担保了。皇甫熠阳想要的,应该就是这个,在他眼里,也许她就是他的玩物,应是不悦他人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