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该以家国大事为重。”我不想再被他蛊惑,转身逃走。
他追上来,扣着我的双臂,大声质问:“你说清楚,本王要你说清楚!”
我清冷地笑,斜睨着他,“该说清楚的是王爷。”
也许他受不住我这样冰寒的目光,他面色一变,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也盯着他,四目相对,目光静止,唯有风过树梢,广袂相触。
这个器宇不凡、姿容俊美的成都王,以秦琵琶、《越人歌》和多年前的往事令我爱上他,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是我咎由自取。
“容儿,下一次进京,本王一定带你一起离开洛阳。”司马颖信誓旦旦地说道。
“一颗棋子罢了,无须王爷费心、费神。”我弯唇一笑,笑得无比开心,心涩涩地痛。
“你说什么?”他眉宇紧攒,流露些许惊色。
“王爷当我是棋子,还是耳目,或者是内应?”我自嘲地笑。
他没有回答,眸光惊异。
我陡然怒问:“你敢否认,你从来没有利用过我吗?”
撕心裂肺,夹杂着所有的怒、怨、痛。
司马颖仍然不语,忧伤地看着我,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承载了太多情绪,复杂难懂。
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旺,我又喝问:“你敢否认,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吗?”
眼中蓄着的泪水不争气地落下,落在暖风中。
良久,他低沉了嗓音,有点颤动,“本王不否认,可是……”
我扬掌,狠狠地掴他的脸,“啪”的一声,清脆得令人心颤。
他一动不动,并无怒色,急于解释道:“容儿,虽然本王骗过你……”
“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皇嫂,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我怒目而视,转身逃走。
“容儿……容儿……”司马颖悲痛地叫着,一声又一声。
他没有追上来,即使追上来,我也不会原谅他。
那个谪仙般的男子,那个深入我心的男子,不再属于我了。
……
我抱恙在**,卧榻数日才慢慢好起来。
碧浅衣不解带地照料我,我病好了,她却病怏怏的,我命她快去歇着,她才不情愿地去了。
孙皓每日都来探视我,不过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宽慰我几句,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宫娥将小榻搬到后苑殿廊下,好让我晒日光、赏夏花。
日光不那么毒辣了,日薄西山,残阳如血,红艳艳的云海仿似平静得波澜不兴,又似翻涌不息,那抹余晖为这宫墙染上妖艳的血色。
司马衷的声音传过来,我站起身,他正巧来到后苑,蹦跳着过来,“容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叫朕好找。”
“陛下有什么事么?”我淡淡地问。
“朕方才听闻你身子不适,怎么了?传太医了吗?”他关心人的时候,也是一副傻傻的样子。
“太医瞧过了,今日已经好了,陛下无须担心。”
“太好了,容姐姐,听闻华林园的荷花开得很好,明日朕要去华林园游玩,你也去散散心吧。”
“不了,陛下和碧涵一道去吧。”
“哦,容姐姐真的不去吗?”司马衷失望地皱眉。
“臣妾喜欢荷花,不如陛下为臣妾摘两支荷花吧。”我转念一想,就这么应付他了。
他拍手叫好,兴奋道:“这个主意好,那容姐姐就好好歇着,朕一定摘两支荷花送给容姐姐。”
我目送他离去,心想着,或许,如他这般失智,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没有负担,也没什么不好。
次日,御驾前往华林园,宫中宿卫抽调了一护驾,碧浅说表哥也被调去了。
早晨的日光还没那么毒辣,我四处乱走,没想到来到宫中最偏僻的西北角。
这里的宫殿、屋宇破落斑驳,到处都是蜘蛛网,先帝朝那些被废、被冷落的嫔妃就住在这里。司马衷践祚,先皇后贾南风悍妒,不容嫔妃,司马衷也就只有一个皇后了,这些殿宇倒是荒废了。
看了一圈,我往回走,忽然,身后好像有轻微的脚步声。
正要回头,后颈一痛,我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睁开眼,发现身处的地方竟然是那间竹屋。
刘聪!
我弹身而起,立即来到屋外,看见他坐在屋前阶上。
“醒了?”他头也不回地说道,脚边有一埕酒,酒坛空了。
“你绑我出宫做什么?”脑中转过数念,我问。
“你是不是应该问我,我为什么没有随成都王回邺城。”刘聪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你想说就说。”我坐下来,立即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他身穿灰袍,衬得脸膛更黑,面无表情地看我,“我向成都王提议,我在京中滞留一些时日,为他打探京中消息,尤其是齐王的动静。”
想起华林园那夜他阴鸷的目光、阴沉的面色,我毛骨悚然。
☆、第34章 凌辱
他剑眉上挑,又道:“上次我回京,也是为成都王打探消息,暗中部署。”
我明白了,难怪了。他是司马颖麾下右积弩将军,理该随军,却数次滞留洛阳,必定是司马颖命他在洛阳打探消息、暗中部署。而初次相遇的那次,只怕也是如此。
“容儿,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刘聪的眼色慢慢变了,分明动情了。
“我已为人妇,你又何必执著?”我意兴阑珊地苦笑。
“我执著,是因为,我放不下你。”他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