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痛恨所有的女人,唯独那女子让他深深地震撼,让他好奇,让他心动。他说,遇到她,他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那般美好。如果那女子离开他,他也不会死,但会变成干涸的龙湖,干枯的绿树。其实,跟死了也差不多。”他观察着她的神色。
杨娃娃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离开了你,我并不会死去,只是凋零。
如果她离开他,他不会死去,只会干涸。因为,他还有部落,肩上还有重任,不能自私地丢下一切。再者,他这样出色的部落首领,注定不会平凡,也注定不会被儿女私情束缚。
爱上一个人,很多时候是一眼、一念之间的事,不然就不会有“一见钟情”的成语。
没有缘由,不可理喻,爱就是爱了,无可救药地爱了。
听无敏大叔这样说,她不是不感动,却也仅仅是感动。
她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不知道。
心,很乱,很乱,仿佛江南春天的漫天飞絮,随风纷飞。
“我不会嫁给他,他太残暴,他的爱太霸道,太可怕。”杨娃娃的声音平静而坚决。
“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你再想想吧。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如何知道臭小子没有害死他阿爸?为什么这么肯定?”无敏好奇地问。
她一怔。
禺疆毒害阿爸一事,她只对真儿分析过,难道是真儿对禺疆说过?或者,禺疆在帐外偷听?
她反问道:“他为什么害死亲父亲?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毒死阿爸,有什么动机?能得到什么好处?”
无敏惊诧地瞪眼,就像看怪物,“动机?”
“就是他为什么毒死他阿爸,有什么缘由。”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毒死他阿爸,因此,他没有下毒。”
“我不是说他没有毒死阿爸,而是,先有杀人的缘由,才会杀人的嘛。”
“言之有理,你这小脑袋瓜,真是不一样,奇奇怪怪的想法真多。”无敏慈眉善目地笑,“所有人都认定是臭小子毒死阿爸,而你并不了解当年的情况,就否定了这个被人认定的事,他高兴了几日几夜,就连做恶梦都在笑。”
“是吗?”杨娃娃没想到,自己无心的分析,竟然让他这么开心。
“臭小子已经把你当作命中的女神,当作上天赐给他的最尊贵的礼物,他发誓,一定要娶你。娃娃,假如你坚持不嫁给他,他真的会发疯。”无敏最后道。
……
这两天,杨娃娃的脑中,回荡着无敏大叔的最后一句话,一遍又一遍。
女神……礼物……阏氏……疯狂……
她坐在小凳上,看着案几上一碗浓稠得发黑的汤药,紧蹙着眉。
这碗汤药,是向那个老婆婆求来的。
离开他,离开草原,最关键的一个道具,就是这碗汤药。
可是,此时此刻,她犹豫了。
如果,她没有遇见无敏,没有听无敏说那些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实施原定的计划。
她再次离开,禺疆会不会再次疯狂、残暴?
他残暴、嗜血的爱,她应该感动吗?应该回报吗?甚至,为了所有可能会遭遇不幸的人,她应该牺牲自己,留在他身边?
说到底,她喜欢他吗?他值得她留下来吗?
她迷茫了。
他怎么还不来?真儿应该早就去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