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虽然钳住了白景腾的鹤啄,但是他五指一松,随后张开,米凯只觉得劲力膨胀,竟然钳白景腾不住,
白景腾手上的毛孔鼓胀,疙瘩隆起,好像带了一双粗糙的铁砂手套,
米凯眼神凝重:“你的拳法已经炉火纯青了,”
白景腾并不言语,只是一拳打出,
米凯心中骤惊,血液上涌,双手五指并拢,敛手成刀,脚步连盘,屈膝趟泥,猛的踩到了侧面,也是因为平时腿功好,下盘稳固,身体油滑,没有被白景腾一下放倒,
二人的拳法都是走的刚猛路线,时而贴身短打,时而长拳直通,都是正面进攻,抢中线,踏中宫,打得空气啪啪作响,好像海浪拍岸,
我算是有些眼力见了,见过郝火的八极拳,这米凯的八卦拳也见别人打过,但唯独白景腾,所学很杂,太极有推手,形意有搓手,八卦有绕手,咏春白鹤有盘手,另外还有抄手,缠手等等,都被白景腾活学活用,仅凭拳路,很难看出他究竟是什么路数,
几乎同时,成功近身的米凯拉膝迅猛上提,把原本观战的我和关楚楚吓出一身冷汗,这动作不花哨,但胜在快准狠,白景腾一击成功后的左手也是同时缩回,右臂下沉,硬生生压住这一记猛烈膝撞,可一条右臂只能延缓米凯撩膝的力度,由于实在过于刚猛,挟带余威继续撞向白景腾腹部,终于,白景腾左手也及时按下,骤然发力,竟然将这一膝撞蛮横推回去,把米凯整个人都逼退好几步,
高手过招,也就是电光火石间地眨眼事情,
米凯微微喘息,他看着白景腾,眼里没有丝毫惧色,只有痛快:“听王五说过,你还擅长用刀,不知道可不可以领教下,”
比拳法终究还是有收手的,刀兵无眼,一旦动了刀,那就是必须要分个胜负了,
白景腾没有任何犹豫,从桌子底下取出自己的奇门刀,米凯也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红缨刀,真正的搏杀绝对没有飞檐走壁,没有唯美华丽,只有一寸狠一寸猛,二人同时动刀,金铁交鸣,每一击都是冲着对方要害去,
关楚楚看着跟米凯平分秋色的白景腾,眼中闪过一抹惊诧:“他居然这么厉害,”
这个一脸惫懒被自己纯粹当做是看家护院的裙下之臣屡屡刷新了关楚楚的感观,她不懂什么拳法刀法,但她知道米凯有多厉害,说阴谋诡计,说经营统筹,米凯在长安城排不上号,但要说拳法,说身手,米凯绝对能进前十,当年的裴汉生为何迅速崛起,若没有米凯为其扫清障碍,绝不会这么简单,可是随随便便被我发现的白景腾,竟然也不比米凯差丝毫,这就让关楚楚羡慕嫉妒恨了,
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我从来不觉得个人的武力能解决什么问题,在这个现代社会,个人的勇武似乎逐渐的被淘汰,但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真正厉害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淘汰的,如果被淘汰了,那也只能说是不够厉害,
棋逢对手,大战正酣,
白景腾和米凯都表现出让人惊愕的实力,刀法拼到最后,都是有进无退,二人没有防御,只有进攻,每一记碰撞都发出沉重而清脆的金铁交鸣,现在比的已经不是刀法了,而是纯粹的坚持,谁能到最后,谁就赢,
不战则矣,一战即势如龙蛇盘缠,连绵不绝,决胜方休,
白景腾面容清亮如一抹泼上烧酒的冷冽刀锋,眼神不如米凯癫狂狂热,但丝毫不输气势,
关楚楚身子颤抖,他看了看一脸凝重但却不担忧似乎对白景腾非常相信的我,再看看跟米凯棋逢对手的白景腾,忽然间有一种惊惧的感觉,也许自己的这个所谓的合作,释放出的不是一个恶魔,而是两个,势必要在这个长安城中搅起风云,只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白景腾一直在蓄势,就像始终慢慢爬升,等到最高点才乘势而下,一击致命,米凯却一直在毫不保留地展开狂风暴雨攻势,也许是他不觉得白景腾能到最后,也许是许久不曾碰到的酣畅厮杀让他忘乎所以,白景腾在忍,米凯在撑,久而久之,米凯终于露出一丝疲态,也就是这一刹那,白景腾身如圆弓爆炸开来,双手握住刀柄,手臂上的肌肉如虬龙一般鼓起,浑身的气力似乎都贯彻进入刀身之中,一刀力劈而下,直接将红缨刀斩成两半,米凯吐血倒地,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贯通伤,
不住咳血已经落败的米凯眼神复杂,想到自己发誓一辈子要效忠的裴汉生,想到自己曾经风里来雨里去九死一生的酣畅生活,谁不清楚为什么米凯肯死心塌地为裴汉生一次又一次卖命,一直到裴汉生死去还都要死心塌地的守着那不成气候的基业,事实上就连米凯自己都不知道守护着的到底是忘不掉的记忆还是内心的那一丝不甘,
英雄迟暮,终究是老了,败在了白景腾的刀下,他心服口服,
米凯望着只是轻微喘息的白景腾,喃喃说道:“你今年多大,”
白景腾说道:“27,”
米凯深深的叹息一声:“我已经四十三了,”
自己二十七的时候还在做什么,米凯望着白景腾,心中叹服,不说别的,光是身手,二十七岁的他不是白景腾的一合之敌,男人四十是正值壮年,最后的巅峰期,唯一的缺陷就是后劲不足,五十开始才会下滑,他本以为自己会继续巅峰几年,但拳怕少壮,终于败在了这里,
我走了过去,看着脚下的米凯:“也许你还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