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修听得一头雾水,不知祈夜是想帮这个“荣妃”,还是想害这个“荣妃”,愣愣问道:“难道……神医与这个荣妃有过节?”
一旁惊呆了的夏晚枫想要收回祈夜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帮着,厉声威胁道:“魏御医,你只要做事就好,其他不要多问!要想在这宫里活命。首先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魏子修自觉失言,连连点头,“神医的吩咐,我一定照办!”
祈夜一步跨到他面前,微微低下上半身,在魏子修的耳边低低道:“等你被调到荣妃身边后,你就是荣妃的专职御医。到时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记着,不管荣妃吩咐你做什么事,好的坏的你全都必须不问缘由。依言照做,若是你敢背叛荣妃、出卖荣妃,本神医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夏晚枫的威胁紧接着而至:“魏御医。如果你敢将今天这些话传出去一个字,本尚书就让你和你全族都有一个‘很好’的结局!既然你识得我。想必我的能耐你也清楚了,魏御医以后可要想好了再行事,切莫做令自己后悔之事!”
皇上现在最信任依赖的臣子就是夏晚枫,这是全朝上下皆知之事。魏子修当然没有胆子得罪夏晚枫,他也不敢再多问,诚恳保证道:“是。我绝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一个字,请神医和夏尚书放心!”
祈夜这才满意地立直身子。道:“我今日要搬家到夏府去,你以后想要见我就去夏府吧!”
他的话音一落,夏晚枫连忙补充道:“记着,去夏府你只能说是拜会本尚书!”
“是,多谢神医,多谢夏尚书!”说完,魏子修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夏晚枫望着魏子修离去的背影,冷冷责问道:“你就对这个才认识的人如此放心?还敢把他放到燕云倾身边去,万一他是别人派来的奸细呢?”
祈夜拢手于袖,合眸道:“放心吧,这样的人我自认还能够制得住!他在我手里翻不出花样来!”
是夜,太庙外的夜风很冷很冷,地砖很硬很硬,承佑独自一人端端正正地跪在地砖上哭得很是伤心,也只有在这无人之地,他方能哭得这样毫无防备,并且彻彻底底。
草地上的捕兽夹子是他放的,郁金香的花粉也是他下的,今日云倾蒙难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是他只是想拖住祈夜的脚步不去救治晨馨,可他没想到这次云倾摔得这么重,竟骨折了,他自己骨折过,他知道骨折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希望云倾蒙受这么大的苦痛,从决定选云倾做养母那一日开始,他是真的想好好的保护云倾,可是为了对付皇后,“替母报仇”,他又必须除掉皇后的护身符晨馨,利用祈夜对云倾的爱拖住祈夜是他唯一的办法,他想着只要熬过今天就好,晨馨已经到了灯枯油尽之日,只可惜他虽然成功拖住了祈夜,还是功亏一篑。
承佑很后悔,很难过,现在流下的每一滴泪水都是悔恨,想起云倾刚才在曦泽面前那样维护自己,承佑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住这个一直以来拿真心对待自己的人,无限愧疚涌上心头,他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伏在地上狠狠地抽泣。
夜,是这样的冰冷刺骨,仿佛要将一切不能在光明中行走的私密通通吞没,明月别枝惊鹊时分,寒鸦凄厉地嘶鸣着,冲破云层后残留几片破碎的羽翼,在天幕下缓缓飘摇,落寞地投射几抹斑驳的阴影,显得苍凉而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