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绿点点头,放下帘子开始剥盘中的干果,待到剥好了几颗,她凑递过来道“小姐,今日一天了,也不见吃什么东西,吃颗干果吧。”
我应了一声,捻了一颗放进口中。刚是嚼了两下,马车突然顿住,要不是扶着稳,差点就给甩出去。
“怎么驾车的,怎么依然就挺住了,这要是摔着了小姐怎么办!?”绿珠小眉毛一皱,很是不高兴的喝了一句。
“外面这么回事?”我重新立直身子坐好。
“回小姐,路中间有个大坑,掩在雪下没发现,车轮子陷进雪里了,小姐放心,轮子陷的不深,马上就能走了。”东虎外面解释。
“没事,慢慢来。”
东虎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车子便又缓缓的动了,但是没动多大一会儿,车子猛的一载。竟是又差点将我甩出去。
这回绿珠急了,直接钻出马车,怒道,“会不会看路啊,怎么驾车的,一会儿一载的,头都载晕了!”
东虎是个老实脾气,马上细声道,“这也真是没办法啊。偏路就是这样的,已经很小心的绕路的,但是有些坑洼是藏在雪中的,看不清啊!”
“哼,看不清也得仔细看。”绿珠哼了一声,语气中的怒气明显比原来小了一些。
我微微一笑,亦是挑车帘钻了出去,往前一看,却是吃惊不少。
放眼望去。前方一片坑洼,大坑小坑的连成一片,再让你一个不忍直视可以形容的。
我们行的这段路,是两城之间的官道。
西祁很是注意细节,每隔三年,便会拨出打量银钱,重修城之官道。
没记错的话,今年早春时候,才从国库拨出了一批银子用做州郡修缮,这靶郡的官道,怎会是这般坑洼。
我微微一缩眸子,一步跳下马车,仔细去看地上的坑洼。这些坑洼很深,土层已经有点酥了,原本铺在路面上的松石层早就磨的变了颜色。
里面松石都磨变样子了,这路,最少五年没休过了!
这可是官道啊!圣京早就拨了银子,可这官道却是没修,靶郡城主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吧!
还有……
官道没修,这也是大事,怎是不见有人递万民书请奏?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小姐,外面冷,你快回马车里去吧。”绿珠不知何时近身过来,将一方厚锦蓬披在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路,坑坑洼洼的。马车行不了几步,便又会载进坑里,这里离靶郡不算太远,便走走吧。
我回头嘱咐几句,这便款步向行去。
越往前走,路面便越是坑洼,行了半个时辰后,步行也有些不适,好在又往前走了段时间,官道的旁侧,出现了一条猜出来的土路。
这一米多宽,比之官道也是平整许多,我们便顺着那条土路往前走,行出一会儿,后面马车也追了上来,正好也是有些冷了,便又坐上了马车。
“小姐,暖暖手吧。”绿珠将紫檀暖手炉递了过来。我腕上有暖玉,倒是不冷,她便又倒了暖姜茶给我。
也才是刚饮下一盏,车外突然传来几声喝喊,“喂喂!前面马车,停下停下!”
我挑帘去看,前方十余米处,立了二十几个彪悍的男子。
这些人穿正统兵卫衣装,手里拿着兵器。气势很是嚣张。
“喂喂!说你们呢,把车停了。”为首拿折棍的人不耐烦的一指。
我们此时都易了容,穿的也是普通衣服,且我吩咐过低调行事,东虎也就把车停下,笑问道,“这位官爷,可是有事?”
那人哼了一声,用手中折棍敲敲旁侧的一块木板。“看这儿看这儿!这写的清清楚楚的。”
我侧眼去看,就见那板上用朱色的漆料写着:“行人三钱,车马五钱,货品另算。”
这是何意……
见东虎一脸不解,那人又是哼了一声,“这都不明白,意思就是,行人从此路过,每人得交三钱银钱。车马五钱。你们一辆车,六个人。一共虚得交二十三钱。”
东虎想了想,问“请问这位官爷,我们交的是何用费?”
“是何用费?”那人乐了。上下打量了一眼东虎,“远路来的吧?看样不太明白事啊……”
“还请明示。”东虎拱手。
那人点点头,“你们是从这条路来的吧?”
东虎点头。
他笑了,指指脚下,“这条路,可不是官道,这可是城中百姓呕心沥血修的,春夏秋冬的,用了两年才将路修好,你们走了这条路,难道,就不想着感激一下修路的百姓么?感激了,就不表示一下么?”
☆、第二百二十章 心意钱
似是以为东虎没听明白一般,他又继续道,“市井买卖,也分个公平交易,旁边有官道你们不走,非是走着百姓们私修的路。这就好比,有扑通客栈通房你们不住,非要住天字号上间。
上间么,自然是要多花银子的,这路也一样,走了,就得给城中百姓的辛苦,留下一份心意作为感谢。当初修路的百姓也是不少,谁也不能一个个寻去感谢,所以,便就用银钱带替好了。”
心意,感谢?
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过路费么!
怪不得旁边那条路破成那样也不修。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东虎抱起肩膀,问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王法昭昭,大陆朝天的。你们竟然公然诈人钱财,收路费?还穿着这身衣衫,当真是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