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亭看一眼淡然自在的长孙碧烟,凝眉走过去,似沉重地将檀木盒打开,当瞧见里面的送子观音像后,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这一系列的变化并没有躲过杜敏贤的眼睛,只是这些变化还不能给她更多的信息。
去证明,宫夕月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环儿抱着苏长亭的卧具进来,放在了喜床上,两床被子,她正犹豫搁置哪一床的时候,杜敏贤又开了口,说话的对象还是苏长亭。
“夫君觉得留下哪床,收起哪床为好?”她笑容熠熠,眸色温柔。
此时正值午后,屋外是日阳灼烧大地发出的呲呲声,屋中稍稍静了一会儿,苏长亭才开口说道:“两床都留下吧,长亭的睡相不佳,怕晚上吵到碧烟你安睡。”
“噗呲”一声,环儿没忍住率先笑了出来,一向温文尔雅的苏公子,田阁老的得意门生,到了小姐的面前却宛如一个呆瓜一样,傻乎乎的。
可她觉得这样的姑爷才是真的一心待着小姐的,环儿心中自然为小姐高兴。
杜敏贤放下了撑着脑袋的手,清澈的眼微眯一点,心中已有了定论,笑得很是轻柔地道:“便依夫君的意思。环儿,两床都留下,去让厨房送点饭食过来。”
两处奔波,一整天都没有好好用饭,杜敏贤现下饿得头都有些晕乎。
迟了许久的午饭用完之后,苏长亭出了门,说是去田阁老那里。杜敏贤带着环儿也出了门,二人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觉便在集市上买了好些东西,其中还有很多补身体的药材。
“小姐,您身体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一口气买这么多?”看着满怀的东西,环儿整张脸都皱小了一圈。
“补品还有嫌多的吗,又不是要人一次吃个干净。”丝线铺子里的杜敏贤一边挑拾着东西,一边回答着环儿。
“那您这些个丝线又是买来作甚啊?环儿记得您不爱女红的。”虽然小姐温柔的像水一样,但是就女红而言,小姐却是个没什么耐心的,往日也就勉强能够应付应付教习的婆子。
将拾好的丝线交给铺子老板结算,杜敏贤微笑着瞥了一眼环儿道:“你今日的问题,怎的这么多。”
环儿委屈的嘟囔:“若是您事前叫个小厮来扛东西,环儿也不至于这么话多啊。”
接过结算好的丝线,又递给环儿抱住,杜敏贤好笑地看着环儿柔声道:“累了?”
“嗯嗯。”环儿使劲地点头,又补一句,疑似撒娇“可累了,小姐。”
“累了你便先回府去,我回长孙府看看父亲。”从环儿怀里的一堆东西中捡出一摞补药,杜敏贤嘱咐完了便朝着苏府的反方向而去。
苏府与长孙府相隔不远,这丝线铺子恰好在两家中间,环儿站在铺子门口看看前方又看看后方,犹豫了好一下,便没有追上杜敏贤,瞧了瞧满怀的大包小包最后还是撅着嘴先回了苏府。
到了长孙府,杜敏贤将手中的补药交给了府中的小厮,听了管家说父亲去了别府做客,尚未归来。
“小姐,今日不是回门日,您怎么这么急便回来了?”管家王叔送上了茶,心里有些担忧,这不符合传统的做事,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来什么祸事,小姐以前可不是这么鲁莽的。
敢认为杜太后鲁莽,这王管家可谓是独一人。
“今日在街上买了好些补药,想着父亲的身体,便送了一些来。”杜敏贤喝了一口茶,说道。
王管家让小厮将补药收下去,低着头又不免唠叨道:“这补药大可叫环儿送来,何须小姐亲自跑一趟。不过这环儿也是的,怎么没陪在您的身边。”
“是我让她回去的,买的东西太多,不方便再让她一路抱着跟来。”杜敏贤放下茶,笑得很温和,丝毫没有大手大脚花钱是谓败家的觉悟,“对了,王叔,鸣翠的身契可在你那儿?”
“的确在我这儿,小姐需要吗?只是小姐不是没让鸣翠陪去苏府吗?”
“过了几日没有鸣翠的日子,便觉得还是有鸣翠跟在身旁安适些。方便的话,王叔可能将鸣翠的身契给我,让我带着鸣翠一并去苏府?”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鸣翠本就是小姐的丫鬟。自鸣翠被小姐派去老爷的院子后便一脸愁容,时常出差错,奴才看着又不忍心责备,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小姐等等,奴才这便去拿给您。”
“好,多谢王叔。”杜敏贤道了谢,便淡漠地坐着摆弄袖子。顺便回忆了一下,那个她等会儿要寻的人这个时候是在哪里。
等王管家将鸣翠的身契拿来了,又打算唤人去将鸣翠叫来,却被杜敏贤止住:“王叔不忙,鸣翠怎么说也是我叫去父亲院子里帮忙的,如今又是我说要回去,总觉得不大对得住父亲。这样吧,王叔你让鸣翠拿着我方才送来的补药熬一碗给父亲,权当是为我尽尽孝道。晚些时候,再叫她去苏府后门,我叫环儿给她开门即可。”
王管家疑惑了一下,总觉得小姐的吩咐有些古怪,但是硬要说又说不出哪里怪了,随即应下:“好,奴才等会儿便去告诉鸣翠。”
见小姐将鸣翠的身契收下了,起了身,王管家又道:“小姐这便是要回去了?一口茶都没喝完呢,老爷估计也快回来了,您看……”
“王管家也说,今日并非回门日,这么撞上父亲,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