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沈聪一身崭新的长袍,图案复杂,领口上绣了两只细小的鸳鸯,飞跃于镶着花边的花丛中,长身玉立,不显阴柔,愈发衬得胸脯横阔,相貌堂堂,院子里,许多人都看迷了眼,或许,今日,大家才敢细细端详沈聪的容貌,鬓若刀裁,面若春山,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即使一双眼清冷如冰,也叫众人惊艳得说不出话。
严氏扶着邱艳出来,媒人踩上凳子,扯着嗓门大声说着新人的好话,邱老爹端坐在椅子上,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在众人的沉默中,沈聪走上前,从严氏手里接过邱艳的手,随即,噗通声给邱老爹跪下,清朗的喊了声爹,邱老爹鼻子一酸,负责的点了点头,“好,好。”
媒人将倒好的酒递给沈聪和邱艳,“往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沈家莫忘了邱家,多走动才是。”
邱艳低下头,眼珠子滚落,哽咽的喊了声爹,随后泣不成声,在此之前,她没有离开家的伤感,更多的是未来的担忧和害怕,这会儿,所有的情绪才涌上来,邱老爹只有她一个闺女,她走后,只剩他孤零零的,在灶房做饭,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田地的事儿也寻不到人说,生病了身边连个关怀的人都没有……
泪一旦夺眶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听着邱艳哭,邱老爹也背过身抹了抹泪,一只手拉着沈聪,一只手牵着艳儿,颤抖的将艳儿放到沈聪手里,声音颤了颤,“艳儿从小没了娘,我凡事依着她,往后,若她有不对的,聪子,看在邱叔……不,看在爹的份上,多多包容她一下。”
沈聪侧目看着肩膀一抽一抽的邱艳,面色凝重而庄严,“爹,我会的。”
沈聪租了牛车,邱老爹安排的送亲的人反而用不着了,将家具,箱子,被子,搁在牛车上,招手送他们离开。
邱老爹身为岳父,没法送出门,见二人出了门,他就坐在凳子上,嘴里直嘀咕,愣愣许久,邱柱离得近,听他说的是,“她娘,艳儿出嫁了,往后,你在地下好好的等我……”
路上,邱艳坐上牛车,泪啪嗒啪嗒不停,刀疤和骆驼赶车,沈聪挨着她,见她手背上一滴两滴混着颜色的泪,皱了皱眉,手搭在她肩头,“你若不放心,往后多回来陪陪你爹。”
刀疤转头附和,“就是,小嫂子,想回就回,把阿诺妹子也带上,正好聪子和我们一块好办事。”因为沈芸诺,沈聪多数时候在家,刀疤想说什么要来回跑,不方便,顺风赌场嚣张,还有暗算沈聪的人还没抓到,总拖下去不是法子。
听着这话,沈聪抬腿给刀疤一脚,“老子耽误过赌场的活儿是不是?”
刀疤忙拱手赔罪,“说错了说错,小嫂子,你在家好好管着聪子,许多人都怕他呢。”
听着这话,邱艳噗嗤声,她心里也怕沈聪,如何管?何况,她又不是悍妇……
头上盖着喜帕,沈聪看不见她神色,搂着她肩头,微微用力,“阿诺在家做了桌好吃的等着呢。”沈聪成亲,没有请任何人,他不太喜欢热闹,加之,请客,大家来院子闹,人走了,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和沈芸诺,吃力不讨好,不若安安静静的,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庆祝下就成了。
经过两人插科打诨,邱艳心情好了不少,又听刀疤扯着嗓子,嘴里大声哼着小曲,声音粗噶,撕破了喉咙,渐渐,跟着笑了起来,一辆牛车,两个赶车的粗壮汉子,以及一身红色嫁衣的妇人和旁边眉清目朗的汉子,一路惹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牛车进了杏山村,驶不到沈聪家门口,四人只得下车,秋收后,杏树下坐满了人,见是他们,皆装作不知情的别开脸或低下头做其他,沈老头也在,对沈聪,他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罗氏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才好,而且,他梦见过,罗氏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他的亲儿子,就这么被沈聪踢没了,他如何不恨。
看他成亲,沈老头诅咒他断子绝孙,生生世世都没有好报。
他的目光太过怨毒,沈聪悠悠看了过去,刀疤注意到,也看过去,立即,眼神一凛,横着眉抬脚往杏树下走了步,吓得沈老头缩了缩脖子,立即背过身去。
刀疤冷哼声,若非沈聪心里念着沈芸诺,上回的事儿就够那屋子人死百回了,收回脚,吩咐骆驼抬箱子,沈老头总会有遭殃的那日,他等着看。
邱艳和沈聪站在原地,很快,又来了几人,手脚麻利的搬着东西往前边走,末了,沈聪才牵起她的手,低声道,“走吧。”
☆、第06章 -07-24
邱艳红着脸,跟着往前,秋风拂过喜帕,隐隐露出她的脸庞,她拿手捂着头顶,生怕喜帕随风起,严氏千叮咛万嘱咐,喜帕要进屋后再说,留给沈聪摘,庄户人家不懂规矩,成亲的礼数她也不不懂,柳芽成亲,额头盖着的喜帕傍晚才摘,村里其他人,有的成亲只带了自己衣衫,大大的包袱而已,她琢磨着沈聪话里的意思,吃午饭,喜帕就该摘了。
想着事儿,不知不觉到了家,阿诺奔出来,抓着她的手,声音里竟是期待,“艳姐姐,你来了?”站在邱艳另一侧扶着她进了沈聪的屋子,墙边一张炕,旁边一张衣柜,正中是小四方桌,屋里再无其他,邱艳以为自己低着头,看得不甚清楚,听完沈芸诺的介绍,邱艳微微抬起头,不太相信。
沈聪在门外和刀疤他们说完话折身回屋,看邱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