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呜……”一声,从林中传来。
似人语,可仔细听,又有些不像。
难道林子里有野兽出没?
这心念一起,墨九脸色微微一变。
“我数三了啊!不出来就尝尝我火霹雳的厉害!”
如果林子里有野兽,自然听不懂她的话,不会出来。
可如果不是野兽,哪么这样的威慑,肯定有用的。
然而,林子里又“呜”了一声,依旧没有动静,只一阵风来,吹乱了树叶,也让她的视线受阻,变得更加模糊。她心尖一缩,正要甩那火霹雳,就听见一声马儿压抑的嘶叫声,从林中传来。
有马?肯定有人了。
墨九微微眯眸,收回手,一字一句低喝。
“阁下再不出现,就休怪姑奶奶下杀手了!”
天空灰蒙蒙的,雾一直未散,她视线也差,看不了多远。
而兴隆山,人来人往,她怕有所误伤。
“这就出来!姑,姑娘——手,手下留情!”
一个哆嗦着的声音,随着马儿的响鼻声从林子里传出。
墨九微微一怔,半眯着眼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大胡子老头牵着一匹膘肥体壮的大黑马慢吞吞地从林子里踱了出来。一身质地优良的衣裳,戴一顶风帽,背一把弓弩,腰上挂一把弯刀,牵着的马背上面,驮着一个包着大头巾的老妪。马屁股后头,紧紧跟随着几个家丁模样的壮男,都带着武器与厚重的风帽,除了一双双略带精光的眼睛骗不了人,这些家伙看上去就像寻常大户人家出来的人。
只不过,他们的衣服都略显凌乱,像被山匪抢劫过似的。
“这位姑娘……不,大妹子。”看到墨九,那老头拘着身子,有些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们是打北面来兴隆山的,那边在打仗,我们的房子被北勐人烧了,粮食被北勐人抢了,没有活路了,听说兴隆山有吃有住,墨家钜子待人极好,特地前来投靠。还请问一下大妹子,这里怎么上山?怎么拜见钜子?”
墨九目光阴了阴。
盯着那老头,不答,反问。
“既来投靠,为何我几次喊你,都不出来?”
老头儿紧张地双手合十,不停作揖致歉,还咳嗽了两声。
“不瞒大妹子,我等在来的路上,遇上山匪,随身带的东西都被抢了一个空,好不容易到了兴隆山,生怕又遇到山匪,故而不敢出声。为免马儿叫唤,把马的嘴都捂住了……”
原来刚才那“呜”声就是马儿发出的?
墨九挑了挑眉头,不悦地扫过去。
“请问,你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山匪吗?”
“是是是!”那老头儿扫一眼墨九漂亮的脸蛋儿,嘴很利索,“正是看大妹子面善,我等这才不再躲藏,从林子里出来,就是为了向大妹子问个路的!”
“呵!”墨九笑了。
摊了摊手上的火霹雳,她这个“善良的大妹子”好像这个时候,不得不善良了?
“想见墨家钜子,跟我走吧!”
她懒洋洋说罢,斜睨那几个人一眼,转身就往回去的路走。
玫儿和沈心悦对视一眼,偷偷拽她衣衫,“姑娘,不妥……”
她在提醒墨九,这几个人来路不明,不可以轻易让他们上山。
要知道,山脚下常年驻守着墨家弟子,这些若是寻常人,又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摸入林子,还摸到了总舵外面来?她们担心有诈,可墨九却似乎没有听出她的意思,反过来睨她一眼。
“给客人带路吧,不要慢怠了远道而来的贵客!”
玫儿哦一声,不敢再多话了。
她家姑娘向来有主意,不喜欢别人置疑她的决定。
一路上,她领着那几个“被打劫了”的狼狈家伙,和沈心悦两个紧张地护住墨九左右,生怕有变,脊背上都冒汗了。可墨九却走得极为悠闲自在,在大门口遇到墨家弟子招呼,也不曾多说什么,一直领着人往她居住的墨家九号而去。
九号的院子里,一狼一狗撒欢儿似的奔出来。
“汪汪汪!”
旺财虎着脸,扑上来就要咬。
“嗷嗷嗷……”
长大了很多的狼儿,也跟在旺财的身后往上扑,偶尔还抽冷子朝墨九摇一个尾巴,那模样儿,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
这两个家伙动作矫健,这么扑上来,把老头、老妪和几个家丁都吓得不行。
“大,大妹子!快,快把你的狗喊住啊!”
那老头儿吓得,声音都哆嗦了。
可墨九却只斜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径直迈入堂屋。
旺财和狼儿都懂得察言观色,墨九没有下达指令,他们也就叫唤几声,唬一唬人,不会真的下口去咬。可“逗客人”这种技术活儿,一狼一狗玩得很溜儿,也喜欢这么玩。所以,从院门到客堂这一段路上,两个家伙一直围着那几个客人上跳下蹿,愣生生把人家的汗水都急了出来,方才让他们进了门。
墨九抚着肚皮,在客堂主位坐着,冷眼看着入屋的几个人。
静默一瞬,她突然冷声吩咐玫儿。
“去,让曹元准备两个禁闭室,把这几个家伙都丢进去!”
“啊!”玫儿惊悚了!
她家姑娘莫非疯了不曾?
说不要让她把人带回来吧,她偏要带。
可好不容易把人都带回来了,她却要关禁闭?
“姑娘,这……”
不等她说完,墨九就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是。”玫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