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哼一声,那顺道:“说来你们不信。我在你们头顶,一壁之隔,可以看到主墓室里的一切,甚至可以操纵主墓室的机关按钮,让其运行……却始终打不开墓顶的棺椁,也进不得墓室。”
墨九昂头看了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了。
若墓顶使用的是类似于玻璃一样的介质,就可以从外面看清里面,里面却看不穿外面了。而刚好机关枢纽又全在主墓室的上头一层,那么“那顺巫师”所说,完全可以实现。
揉着鼻子哼哼一声,她笑了。
“巫师到是舒坦,坐着喝茶打瞌睡,看我们玩命开墓,然后再把我们一网打尽,你坐收渔翁之利,这算计,我服!”
那顺巫师许久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他幽幽一叹,像是不愿意承认的反嘲,又像是直接默认的反问,不带情绪的开口。
“那钜子是准备出来呢,还是准备饿死在里面?”
废话!谁愿意饿死?
墨九姑且相信了那顺的说辞。
如今的情况是,他们都饿了,很快就将体力不支,连走路都成问题,真正面对那顺,又何来的战斗力?
既然不开机关,就吃不成饭,她也不再和那顺啰嗦了,软绵绵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昂着脑袋对墓室的那顺道:“巫师,我们合作吧。”
那顺顿了一下。
转瞬,他也没问合作什么,就爽快地应了。
“一言为定。”
“老头儿,你挺好说话的嘛,没想到啊?”墨九调侃了一句,突然将手腕落在萧乾的臂弯里,紧紧扯住他,也示意完颜修、闯北和击西几个人照做。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问。
“巫师,操控按钮有几?”
“有八。”
“都什么样子?按什么方位排列?”
“以生铁铸成,按八卦位排列。”
“乾、坤、巽、兑、艮、震、离、坎?”
“钜子聪慧。”
“好,巫师,现在你先按这个顺利操控按钮,一个一个来,速度慢一点,将所有的都按一遍。反复几次。”
“那钜子小心了。”
那顺也是一个做事利索的人,他大抵明白墨九是要试探机关规律,没有多说废话,很快就按她说的做了。
于是,墨九几人站立的青石板,又有了动静儿。
就像玩游戏似的,一会这里出个洞,很快恢复,一会儿那里又陷个坑,又很快恢复。紧张、刺激,让人始终高着心脏……
最厉害的一次,击西半个身子都陷了下去,若不是几个人手牵着手,互成一排,互相拉拽,有可能她就这么掉下去,没了。
“钜子,可有看出门道来?”
那顺问得很平静,可墨九却相信,这个老头儿的心里,一定在开始澎湃,热血冲脑了——
试想一下,从他发现墓室这个机关以来,一直都找不到打开墓室和棺椁的方法,还不犯强迫症么?日思夜想,这会子恐已是强迫症晚期,早已不淡定了。
心底冷笑一声,她突兀地大叫。
“停!”
青石地面,恢复了平静。
那顺果然不再按动机关按钮了。
墓室里的几个人,神经也松懈了几分。
墨九吁一口气,镇定道:“这个墓室的机关说难也难,说简单么,倒也简单。只要想法子降下棺椁,开启棺椁,墓门就自会打开……”
这不废话么?
那顺问:“可棺椁如何降下来?外面的人,又如何进入墓室?”
墨九不答,只问道:“巫师,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八个机关按钮相距多远?”
“一尺左右。”
“明白了。”墨九淡淡地瞄一眼萧乾,手指紧扣住他的胳膊,然后大声侃侃。
“先天八卦所主,乾居南方,数目为一,与坤相对。坤居北方,数目为八,与乾相对。震居东北,数目为四,与巽相对。巽居西南,数目为五,与震相对。离居东方,数目为三,与坎相对。坎居西方,数目为六,与离相对。艮居西北,数目为七,与兑相对。兑居东南,数目为二,与艮相对。
以上各相对的数字一合,便都为九。乾与坤合为九,震与巽合为九,离与坎合为九,艮与兑相合亦为九。九九归一,方得圆满。此墓室的机关,皆按八卦数理而轮转的。”
大家都快被她绕晕了。
击西直拍脑门儿。
“九爷,说浅显一些,浅一点,浅一点。”
墨九白她一眼,续而道:“每一个八卦象征的数理不同,故而,要开此墓机关,得先知道,墓为何墓?”
“如何得知?”
“……猜。”
“……”
那顺迟疑片刻,方问:“钜子以为是何墓?”
墨九直言,“我以为此乃离墓。”
那顺问:“若是离墓,如何破?”
墨九道:“所谓‘破’,即是‘克’。离居南方,五行为火,数目为九,与坎相对。坎居北方,五行为水,数目为一,与离相对。水能克火也——”
她突地吸一口气,拉紧萧乾的胳膊,沉着声音,紧张地加快了语速,“巫师,现在你将离位和坎位的按钮,同时摁下!”
那顺速度很快。
她话音刚落,机刮声便响了起来。
“哐”一声巨震,似乎整个墓室都在震动。
“机括开了!”
然而,落下的并非墓顶的棺椁,而是从天而降的那顺巫师,墨九等人身站的地面,却突地升起,如同后世的舞台升降一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