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皇后在她的心里已然画上了一个终止的符号。
皇后抬首,泪眼婆娑的看着太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抽泣着,开口道:“臣妾自知犯了大错,只想在最后的时日里多陪陪皇上,臣妾将整颗心都献给了皇上,太后娘娘同为女人,又怎会不懂女人的悲哀,爱在皇家,是那么的苦不堪言!太后,请让臣妾再服侍皇上几日吧,届时,臣妾定自行了断!”
从开始小小的抽泣到痛哭流涕,谢夙卿竟然真的在她眼里看到了几分情意,然后这份情意有几分,谁又知道呢。
谢夙卿把目光投向太后,只见太后的面色稍缓,似有些动容,她的心暗暗一沉,皇后要打什么歪主意她不知道,至少目前还看不分明,但她可以断定,皇帝的病重对皇后来说简直是一种契机,而皇后也一定在把握这个契机。
“臣妾还有一事要启禀太后。”没等太后有什么反应,皇后继续说道:“先祖宗皇帝病重,当时的蔺阳侯请来佛陀山的法师,在皇宫中大作三日法事,而后祖皇帝的病日渐好转,恢复了健康,臣妾想,皇上病重,不管怎样都应当一试,不知太后。。。”
“佛陀山的人哪里这么容易找寻到!”先祖宗之事是众人都知晓的,而佛陀山的法师天下闻名,已有上五百年,若是寻到佛陀山的人,或许真的留有生机。
皇后的两颊泪痕还在,她粲然一笑,道:“太后您忘了,蔺阳侯一家与佛陀一族向来是有交情的。”
说到这儿,太后已经明白该怎么去做了。
“好啦!”太后无奈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且回去吧,看着就觉烦心。”
这么说来,太后是暂且将她的事放在一边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皇帝的安危。
皇帝的面色蜡黄,接近枯瘦,很难想像昔日一个尚且还健壮的中年男人在短短两日之内,变成今日这般模样,躺在龙床上的仿佛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太后挥下了苏姑姑与谢夙卿两人,独自一人留在皇帝身边,静静的坐着,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平常人家的母亲,而她的儿子正在遭受病痛的磨难,一行清泪,默默的从脸颊上滑落,悄无声息。
谢夙卿在正厅等着,与苏姑姑一同站着,在另一边的门口,李公公双手合十在身前,垂着首,嘴里默念着向上天祈福的话,也难为他伺候皇帝一辈子了。
“苏姑姑,你觉不觉得皇后娘娘这时候出来很是蹊跷?”谢夙卿不忍心看着这一切再一次偏转,皇后不死,这西楚皇宫里必不得安宁,而她,也无法安枕。
苏姑姑叹了一声,眼神忧郁,是难见的深沉,她盯着谢夙卿那明亮如同水晶一般的眼睛,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皇后如今毕竟还是皇后,不管她要做什么,我们都只能看着,默默承受着。”
原来,苏姑姑也看清楚了目前的形势,更有甚者,她比自己还要看得透彻,可是她选择了做一名沉默者,谢夙卿摇摇头,道:“倘若为得安生而活着,我便不会自荐进入皇宫大院,这儿深沉似海,什么时候溺水了,都只怪自己当初的选择罢了。”
苏姑姑无力的笑了笑,道:“你这丫头片子还有什么大抱负是么?倘若有,姑姑今日也奉劝你,咽回去。”
谢夙卿眼神坚定,笑容亦是坚决,“不是抱负,是信念!”
“谢丫头……”一道干哑柔弱的声音传来,是太后步履蹒跚的从内殿走了出来,手杖掷地有声,亦是一种沉重,她招了招手,把谢夙卿叫了过去,而后眼神看向苏姑姑,一瞥门口站着的李公公。
苏姑姑知道,太后有事情要吩咐了,她忙将李公公支出了殿外,自己也跟着出去,关上了门。
“太后,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太后即使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也掩饰不去眼里满载的悲伤。谢夙卿将太后扶着坐下,静静的等她开口。
“你大姐,可是蔺阳侯家的主母。”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太后问的是谢云婧,真正要提起的,却是蔺阳侯府,谢夙卿一下子明白了太后要做什么。
“是。”
“你也好久没有回家了吧,可想你的父亲和母亲?你的大姐上回来宫中还是两月之前,如今她腹中的孩儿该有五个月了吧?”太后继续说道。
“是。蔺阳侯夫人已有五个月身孕了。”而谢夙卿也只是温顺的回答道,不多一言。
太后亲昵的执起谢夙卿的素手,拍了拍,道:“去看看吧,替哀家带点儿东西送去,就说……是为腹中那孩儿添置的。”
第一百零八章 遇强则强
谢夙卿应了一声,随后起身,跪在了太后的面前,行了一礼,太后没有说的那么明白,因为佛陀山的法师要来到皇宫做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明令上,宫中是摒弃此类法事的,可因有先祖开了先例,太后娘娘批准,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谢夙卿的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做法事一事是皇后提起的,这其中,定然埋着一个陷阱等人往里跳,可是,不得不跳,皇帝性命大于天。
谢夙卿郑重道:“臣定不辱使命。”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果然,谢夙卿是她看中的人,如此聪慧一点就通,今后,也定能帮助自己的孙